“能有啥事儿啊,这不就是,有点舍不得尉娃子恁么,咱们好歹也一块住了几个月了……”蕴秦槐花笑得一脸慈爱,“恁说恁爹恁娘也不早点领你回家看看,咱们晚了十几年才见面这才住了这些日子就要走了……”

蕴尉面无表情却也不打断蕴秦槐花,任她嘚啵嘚啵个不停。直到,“去洗脸!”

蕴尉一抬头看到秋寒屿已经打理好门面,站在这个小小的堂屋里,显得格格不入,更衬得这房屋破烂不堪。这人天生就该住在高屋华舍里。

秋寒屿伸手揉揉蕴尉的脑袋,“洗脸!”

“嗯!”蕴尉笑着往后仰头,躲开秋寒屿的手。两人自顾玩笑,全然没有理会一旁的蕴秦槐花,恨得她脸皮一抽一抽的。

可怜她那么大年纪了只能自己积极地刷存在感:“就是,就是,尉娃子赶紧去洗脸,饭要凉了!现在天冷了,饭做好了凉的快。”

蕴尉没理她自去洗漱,完事回来对她说:“这些事以后就不劳烦伯娘了,大伯呢?你们若是收拾好了就趁着时候尚早赶紧走吧,不要再磨叽到晚了再留一晚,我干爹干娘可还借住在九爷爷家呢。”

“那个,恁大伯在菜园子里,给恁把园子整整。把该拔的拔了,重新种上,恁也不会种地,俺们不能不管不是!”蕴秦槐花笑得一脸讨好。

“伯娘不会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昨儿是怎么说的了吧?”蕴尉脸拉得老长。虽然已经预料到今天的情形,但是该不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那啥,俺们也不是要多留,给恁规整规整,顶多两天俺们就走了!”蕴秦槐花讪讪地说。

蕴尉眯起眼,开始思索自家还有什么好处是让他们多留两天就能得到的。

没等蕴尉想明白,就听见有人砸门,“蕴大柱,蕴大柱在不?”

“谁啊?”蕴尉盯着蕴秦槐花没错眼,扬声问。

“是尉娃子不?俺是你十三叔,你大伯在家不?俺有事找他!”

蕴尉看着蕴秦槐花答道:“十三叔啊,大伯和大伯娘都在家呢,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开门!”

蕴秦槐花伸手想拦却被蕴尉躲了过去,没拦住。蕴尉打开门,看见门口站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汉子,稍远站着俩衙役。

“十三叔,这大早上的啥事儿啊?”蕴尉并不认识来人,只是依着来人的自称说。

“这两位差大哥是来收税的,昨儿就该收你大伯家了,你嫂子自己带个孩子在家没得钱交,说找公婆要银钱,今儿交,今儿却怎么也打不开门了,这不只好领到你这里来了。你别见怪哈!”汉子对蕴尉还挺客气,一大清早领着衙役上门是很晦气的,搁谁身上谁也不乐意。

“没事儿,交税么,该交都要交的。几位差大哥里面请吧,我大伯和大伯娘都在家里呢。”蕴尉侧身把人让进屋里。等人都走进去了,蕴尉扬声跟某个探头探脑的邻居打招呼,“虎子叔,早啊,吃饭了不?我还没吃呢,这不有衙役来找我家大伯和大伯娘呢!”

“啊?这大头晌的,啥事儿啊?”

“说是没交税钱呢,我进去看看哈,虎子叔闲了就来我家玩哈!”目的达到的蕴尉门也没关就进了屋。

蕴尉一进屋原来在自家院子里探头探脑的人都走了出来,围在蕴尉家门口看热闹。那是衙役啊,平日里可不多见。

蕴尉进了屋也没往前凑,跟秋寒屿站在人群的外围,听衙役说蕴大柱一家应交多少斤麦子、多少斤稻米做粮食税,然后还有两百铜钱做人丁税,最后还有五百铜钱的免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