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屿安排了船工将自己置办的货物送下船,又去小黑屋把箫白放出来,最后才去叫蕴尉起床、下船。

船上的日子本就无聊,吃了睡睡了吃,本已没有什么日夜之说,加上这几天找到了心仪的玩意儿,蕴尉玩儿的有些忘情,导致连下船的时间都忘了。

秋寒屿见蕴尉一脸迷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索性将人带到县城找了客栈安顿。

蕴尉这一觉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摆设都很陌生,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恰好此时秋寒屿推门进来,“醒来了?洗把脸,吃点东西吧。”

乖乖地洗了脸,漱了口,蕴尉坐在桌边等着秋寒屿盛饭,“秋哥,这是哪儿?我们不是要回家么?”

“这是县城的客栈,带回来的货物要卖掉,还有,咱们成亲要准备东西,总是上山下山不方便,索性都置办好了咱们再回去。”秋寒屿将饭递给蕴尉。

蕴尉想想自己的小身板,再想想上山下山的路,觉得如果是自己,每天除了上山下山正经事儿一件也办不了。“嗯,也对,不过秋哥,咱们到时候成亲要在哪里办呢?你娘那边……”

说道秋妇人方氏,秋寒屿的脸就冷了下来,“不必理会她,咱们在山上成亲就好。”

蕴尉知道秋寒屿对方氏的不喜,也就没再多说,他们成亲要请的人差不多都在山上了,最多他这边再加一个学正大人。

秋寒屿和蕴尉不想把事儿闹大,只想低低调调,安安稳稳地成亲,偏偏有人不想如他们的意。

两人吃了饭,叫小二送来热水准备沐浴。船上的淡水和柴、炭都是有限的,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这么奢侈的愿望还是算了吧。

蕴尉在热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感觉骨头都酥了才出来。“秋哥,趁着水热赶紧来泡泡,可舒服了,再慢水凉了就没那么爽了。”

“嗯。”秋寒屿先拿布巾帮蕴尉擦了擦头发,才准备到屏风后面去洗澡。他刚解开脖颈下第一颗扣子就听见有人拍门。

拍门的动作很豪放,不像是客栈里的小二。秋寒屿从屏风后面出来,蕴尉冲他摆手,示意他去洗澡,自己来应付,“谁呀,这么晚了,着火了还是怎地,这么拍门,拍烂了你赔呀?”

门外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蕴尉的话,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问:“秋寒屿秋三少爷是住在这里么?”

秋寒屿听到来人找他便又从屏风后面出来,蕴尉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谁啊?”蕴尉将门打开一条缝,让门外的人可以看见自己的脸,却看不到屋里的情况。

“我是秋府的管事儿,奉夫人之命来请三少爷回府。”管事儿微微扬起下巴,一脸倨傲的样子。

蕴尉被气笑了,赏了来人俩字,“有病!”然后啪一声摔上了门。

来人没想到会被这样子对待,他可是大夫人掌家之后新崛起的红人,府里除了大夫人谁不看他的脸色?这人竟敢这样对他!

管事儿不服气,扬手再拍门,一边拍门,一边嘴里还有些不干净。蕴尉火了,“你再拍试试!你一个贱籍的奴才还敢给我一个秀才脸色看!你行,你继续,最好大点声,明天我去衙门告状,这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是证人!”

管事儿似乎被蕴尉镇住了,顿了一会儿之后,蕴尉听见了人走远的脚步声。

蕴尉隔着屏风问,“秋哥,你不生气吧?我把他撵走了。”

屏风另一边响起一阵撩水的声音,然后才是秋寒屿略显清冷的声音,“撵的好。”

蕴尉放心了。对待秋府的事儿上,他总是很小心,秋哥再不喜欢秋府都好,但他对待秋府的人、事儿不能太随意,毕竟他姓蕴不姓秋,一笔写不出两个秋,对比秋府,他始终是个外人。

蕴尉一阵出神,等他回神,秋寒屿已经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了。“秋,秋哥,你怎么不把身上的水擦干?晚上还是有点凉的,着凉就不好了……”

秋寒屿仿佛没听见蕴尉的话,向前一步,几乎贴在蕴尉身上。“你不是喜欢么?”

喜欢什么?蕴尉的脑袋有点迟钝,后知后觉地想起曾经他看秋哥出浴的样子看呆过。秋哥这样子出来,难道是为了□□他?

蕴尉呆呆地看着秋寒屿,秋寒屿忍不住将人搂进怀里,低头覆上他惦念许久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