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屿见蕴尉这么有兴致,就没有拂了他的意。不过,他坚决不同意蕴尉也跟着去。“既然要避人耳目,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我可以从墙上走,很快回来。”

蕴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好吧,他不能从墙上走,去了会给秋哥拖后腿。“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没有点灯,秋寒屿抹黑穿上衣服开门出去。秋寒屿一走,蕴尉的心就开始紧张,同时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秋哥去冒险呢?这大黑天的,万一从墙上掉下来咋办?

蕴尉穿上鞋就开始在屋子里绕圈圈,直将自己绕的头晕,才回床榻上坐下。黑暗中,蕴尉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秋哥才走了一小会儿。他坐不住了,打算起身继续绕圈圈,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腿坐麻了。他靠在床头准备缓缓,却听见开门声。

舞草,不会是真的有婢女打算自荐枕席吧?蕴尉一个翻身,在床榻上躺下,抬手拉过被子从头蒙到脚。那人进到里屋,在床榻前站了一小会儿,然后窸窸窣窣地开始脱衣服,完了还从蕴尉身上爬过去在蕴尉身边躺下。

蕴尉的脸都皱成了一团,这要是让秋哥知道了他跟女人睡在一块……蕴尉想想都心虚。

就在这时候,蕴尉感觉到那个躺在他身边的人在扯他的被子,他下意识将被子压紧,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秋哥不在!

“还没睡?不要蒙着头,会憋气。”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不是女人的声音,而是蕴尉熟悉的秋寒屿的声音。蕴尉一把掀开被子,看到熟悉的人影就扑了上去。因为没法点灯,没法看,蕴尉只能用摸的。

“有没有受伤?”蕴尉一边摸一边问。依着手感来看,秋哥是没有什么外伤的,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内伤,就算是磕了块青也很让人心疼啊。

“没有。”秋寒屿连忙抓住蕴尉的手,不让他继续往下摸。爱人就在身边,还对自己动手动脚,圣人也很难能把持的住啊。

“哦,那就好。”蕴尉放心了,才想起来问:“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有收获?”

“嗯,这些卖身契父亲并未同铺子的契约藏在一起,比较好找。”秋寒屿指了指放在蕴尉枕头边的木头匣子。

黑咕隆咚的看不见,蕴尉只摸了摸匣子就算了。“秋哥,明天你就留不能再这么置身事外了,你要表态支持米宝儿,最好能逼急了秋二。”

“嗯,我知道了。”秋寒屿没有问为什么。小尉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他照做便是。“早些睡,明日才有精力看戏。”

蕴尉觉得秋寒屿说的很有道理,就顺从地躺在秋寒屿身侧,努力让自己入睡。

第二天,依旧是重复昨日的争吵。秋母方氏的脸上都已经带上了疲倦和烦躁,可见这种无休止的争吵多么耗费人的精力。就在众人都恨不得打一架一决雌雄的时候,一直在一旁喝茶吃点心的秋寒屿突然表态。

“父亲突然过世,兄长依照家规继承了家业,虽然日子短,但也是上了族谱祭告过祖宗的。如今兄长也不幸离世,依照家规该是由兄长的嫡长子文瑄继承秋府,成为这一任的家主的。”秋寒屿很少在这些人面前说这么多话,所以他一开口,众人都沉默下来,静静地听完。

然后,秋母这一派的自然是说秋寒屿说的对,说的没错,说的很有道理。而秋二拉拢的人则极力反对,并以米宝儿年幼,不能承担家业,将秋府的产业发扬光大为由,驳斥秋寒屿的说法。

“米宝儿年幼,但总会长成。”秋寒屿丝毫不为所动,“区区不才,身为父亲的儿子,即便虎父犬子,帮米宝儿守住这片家业也是不难。再不济还有母亲在,总不会让秋府的名头在这一辈弱了下去。”

方氏一派包括方氏在内,对于秋寒屿的表态都很满意,接住这一优势隐隐有了压制秋二一派的势头。

然而秋二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深得秋父的器重又怎么会是庸才?短暂的示弱之后,秋二忍不住了,一改之前置身事外的潇洒姿态,突然出声说:“三弟的才能,常在商圈里走的人谁人不知?若是加上秋府的财势,必定如虎添翼,三弟肯做我秋氏一族的族长,我秋二绝无二话,定会全力支持。”

秋二的话一出,方氏立刻紧张起来,攥紧了手里的丝帕。

秋寒屿撩撩眼皮,瞥了秋二一眼,他还记恨着秋二对蕴尉下手的事儿。“既然知道的我的才能,就该知道,我不需要秋府的一分一毫也能过得很好。我既言不做家主,就不会食言而肥。二哥,莫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秋寒屿的话让方氏松了一口气。秋府绝不能落在别人的手上,就算这个别人是她的亲儿子也是一样。方氏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蕴尉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