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屿好笑地捏捏蕴尉的鼻头,“起来吃点东西吧,快要出操了,待会儿还要行刑……兵士们都知道你来了,你要正式跟他们见见面,说两句么?”

蕴尉还没有睡够,但是又不想给大家留下个主帅夫郎懒惰不勤的印象,挣扎了许久,才睁开一只眼对秋寒屿说:“要说,杀鸡儆猴呢,怎么能不敲打敲打这群猴崽子。”

“那就赶紧起来吧。”秋寒屿将蕴尉扶了起来,用帕子擦了脸,蕴尉才算把眼睛都睁开。

睁开眼的蕴尉没忙着穿衣服,先漱了口、跟秋寒屿要了一碗粥喝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足地起来穿衣服。“待会儿回来我还要喝一碗粥,还要再睡个回笼觉!”

“恩,随你!”秋寒屿帮蕴尉缠上腰带,并不在意地回答。

于是蕴尉心情很好地跟着秋寒屿出了营帐。不过因为是要去看杀人,走到法场的时候蕴尉飞扬的心情慢慢落了回来。

“小马哥”被砍头,罪名不只是“意图伤害无辜”一条,还有目无军纪等等。说是数罪并罚才砍了他的脑袋,但是大家都明白,他动了元帅夫人才是他被砍头的最直接的原因。

砍完了头,很快有兵士上前将他的尸首拖了下去,染了血的地面也被撒了土,很快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然后特务营三十个人被带了上来,跪了三排,立刻就有小兵端着黑褐色的药汁分发给他们。三十个人在全体将士的见证下服下药汁。

秋寒屿没有就这两件事多说一个字,只是把蕴尉介绍给将士们,说话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小尉吧。

蕴尉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你们可以叫我蕴先生,也可以叫我军师,但是不要叫我元帅夫人,私底下也不行,被我知道了,我会给你们元帅吹枕头风,让他给你们穿小鞋!”

蕴尉的话让刚刚沉重的气氛消散了一些些,“我昨天入营,今天就砍了一个人,毒哑了三十个,这两件事跟我都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我要说的是,不管是我还是你们的元帅,在这两件事的处理上并没有任何的徇私,完全是按照军纪法度来办理的。”

蕴尉顿了顿,“在军营大门口公然行凶就不必我多说什么了,我要说的是特务营的这三十个人,他们固然违反了纪律,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信息,但是他们喝下的那碗药里面也应该有在场诸位的一半。你们偷听特务营谈话,并散播听来的信息……法不责众,因为秋……元帅不能打你们每个人板子,所以你们躲过去了!你们该庆幸的!庆幸特务营替你们背了黑锅!但是从今天起,我亲自坐镇特务营,你们就不要再心存侥幸了!从今天起,特务营单独扎帐,军医、伙夫单独配备,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靠近特务营帐篷,违者以细作论处。听明白了么?听明白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兵士们看向秋寒屿,秋寒屿迈步站在蕴尉身边,“军师所言亦为本帅之意。”秋寒屿用行动和语言表达了他对蕴尉的支持。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秋寒屿吩咐下面的小将带领兵士们出操,剩下的将官都跟着秋寒屿夫夫二人到了主帅的营帐。蕴尉正式与众将官一一见礼,原先说好的再喝一碗粥、睡个回笼觉神马的都成了浮云,就连午饭都是跟大家伙儿一块吃的。

蕴尉的出场很高调,到的第一天就关了三十来口子,打了十来个;第二天就毒哑了三十个,杀了一个,让营地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个人,宁可得罪元帅也不能得罪他。

然而高调的亮相之后,蕴尉就变得低调起来,整日地待在特务营专属的营地里,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身为军师却从不过问排兵布阵的问题,他知道的基本兵书早就默写给了秋寒屿,再多他觉得自己力有不逮,只是偶尔在战事胶着的时候出点馊主意,打破僵局。

当然,这个“馊主意”蕴尉是不承认的,他不过是因为成长环境不同,没有秋寒屿等人的思维定式而已。甭管怎么样,将官们跟蕴尉接触多了之后还是挺服气他的。不服不行,因为这个瘦瘦小小的小书生是个黑芝麻馅儿的,不服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挨整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大威慑力的蕴尉关在特务营地里跟这些兵士们研究——哑语。

蕴尉是这样说的,“有些事儿你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但是该有的遮羞布是不能少的……”蕴尉停住,目光从所有的兵士脸上一一扫过确保每一个人都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才继续往下说:“你们日常也不能不交流,我决定咱们特务营独创一套手语。一来解决你们日常交流的问题,二来……特务营将来不能只是收信发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