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夜半,曹丕轻手轻脚爬上永安宫的床,总是吓郭照一跳。这时他就会低声叹道:“你我何时分居而寝过。”

虽然未曾分居过,但过去一年中,他总是不得不在听政殿或者书房内就寝,如此郭照不得不被迫闺怨了一年,后来又觉得看不见他苦着长久未经温情滋润的脸怨念着诉苦。但偶然见着了,又十分心疼,然后便依着他的诉求,安心在他身侧形影不离几日,甚至到了同舆而行的地步。

“陛下,你再这样任性妄为,御史可要劝谏了。”帝王的车辇上,郭照戳了戳曹丕的胸口。此刻曹丕正疲累得不行,趁着乘舆而行的功夫小憩,而郭照则被他用在怀中充当软枕。

假寐中的曹丕闻言,沉吟一下,回头立即催促立后的进度。

在他眼中,夫妻恩爱,天经地义。他是帝,她就得是后,毋庸置疑。

新起的尚书台不负他望,隔日就将草诏呈上来了。

曹丕以为,郭照看到这封诏书,虽不一定谈得上心花怒放,但必定会主动与他恩爱亲近一番。但他不知,每当他表露出比平日更加暗沉深邃的目光,并居高临下紧锁她的薄唇时,她就知道他是在向她求欢了。尤其是此刻他强作沉稳却早已按捺不住放肆情意的眼神,就像发情的小动物,用尽无声地语言撩拨着她。

身着帝王衮服的他正如天下人奉承的那样英明神武,郭照甚至有些不愿解下他的衣裳,只因这样的他虽坐拥天下,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却只有她。

“陛下……”她扬起一个笑,正也想阿谀他几句,却突然被他打断——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怎么还叫我’陛下’?”他皱眉。

“我以为你喜欢这个称呼。”她就很喜欢这样称呼他。

虽然这样的称呼体现了尊卑之别,但更意味着她俘获了一个帝王,并可以独享他。也是因为如此,她十分享受并沉溺于这份独一无二的虚荣与铺天盖地的甜蜜。

当她拥着他在暖帐间亲吻缠绵时,这种充实感又同身体的快乐一起达到顶峰。

“卿卿……”耳鬓厮磨间,他低声道:“无论你唤我什么我都欢喜,只是……”

“从此除你之外,世间再无人可唤我姓名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