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恒的话像冷水一样破灭了欧阳玲心中的喜悦,她呆滞地看着舒恒,似乎还没从舒恒的话中反应过来。

“舒恒,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灭了你舒氏一族,难道你就甘心为一个仇人卖命!”

“我甘心!”

欧阳玲不可置信地看着舒恒,似乎不相信刚才的话出自舒恒的口中:“你竟然甘心为你的仇人卖命,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宁汐!”不知怎的,欧阳玲突然转到了宁汐这里来,而且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当下便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宁汐她凭什么能嫁给你,凭什么能得到你的爱,除了身份以外她哪里比我强,她也不过是个孤女!”

舒恒的眼神冷了下来:“欧阳玲,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宁汐是不是郡主,她都比你强百倍千倍!就你,也配和她比。”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欧阳玲疯狂地摇着头,“我才是郡主!我才是!”

“哦。我倒想知道你怎么就是郡主了。”宁汐再也听不下去了,踢门而入。

舒恒看到宁汐,有点意外,但又觉得高兴,嘴角扬了起来。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欧阳玲见到宁汐进来,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向宁汐:“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出现,表哥才会不要我,是你抢走了我的表哥。”

宁汐没想到欧阳玲这般疯狂,还来不及躲避,就被欧阳玲掐住了脖子,舒恒忙上前,用力推开了欧阳玲,欧阳玲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背部碰到桌角,疼的飙出了眼泪。

舒恒拉过宁汐,轻轻碰了碰她脖子上的红痕:“痛吗?”

其实宁汐并不觉得多痛,可是故意想气气欧阳玲,便点了点头,窝进了舒恒怀里:“好疼。”

听到宁汐这样说,舒恒心疼极了,马上叫来舒奇:“把欧阳玲给我扔回她的院子,出嫁前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欧阳玲没想到舒恒对她这般心狠,瞪大了眼睛,半晌,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舒恒,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今日这般对我的!”

舒恒看都不看她一眼,不耐烦地对舒奇道:“还不快点。”

等欧阳玲走后,宁汐马上离开了舒恒的怀抱,戳了戳舒恒的胸膛:“现在我们该说说你的问题了。”

舒恒苦笑道:“我有什么问题?”

宁汐挑了挑眉,这是不想自觉交代的意思咯。宁汐也不逼问,转身就要离开,舒恒叹了口气,将宁汐拉了回来:“娘子,偷听不是件好事。”

宁汐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舒恒又说道:“以后有什么你就问我,不能告诉你的我会跟你直说,其他的我都不会瞒着你。”

宁汐有几分怀疑地看着舒恒:“那你先告诉我舒家的事。”

舒恒就知道宁汐会问这个,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将宁汐拉到桌边坐下,才轻轻说道:“乾元两年,舒氏一族犯了大罪,所有涉案人员全部被判死罪,其他未涉案人员全被流放到边疆。”

宁汐诧异地睁大了双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须臾,才道:“是多大的罪。”

舒恒垂下眼皮:“诛九族的罪!”

宁汐这次忍不住惊呼了出来,然后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诛九族的罪,她能想到的,只有反叛。

舒恒摸了摸宁汐的头:“当年那事,我们嫡支虽然并没有参与,但如果不是父亲以自身的性命救了皇上一命,忠毅侯府早不复存在。”

宁汐反握住舒恒的手:“乾元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年的四皇子造反,想要谋取皇位,拉拢了不少世家,舒家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参与此事的只有旁支,父亲一直不知,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挽救不了舒家。”

宁汐抿了抿嘴,舒恒接着说道:“当年的事皇上一直讳莫如深,再加上不少知道这件事的世家都折在了当年的战事中,所以后来再无人敢提起。”

“可是太后告诉我,舒氏一族是被山匪屠杀的。”舒恒的诚恳,赢取了宁汐的信任,她也不再隐瞒。

舒恒没想到太后会与宁汐说此事,有片刻的愣神,回过神来,才解释道:“不是被山匪杀害的,是在流放的途中被人尽数屠杀。”

宁汐一愣,想起欧阳玲的话,难道是皇上舅舅做的?

看出了宁汐的猜疑,舒恒摇了摇头:“当年之事,虽然父亲救了皇上一命,但皇上留下舒氏嫡支,还保留了舒家的爵位,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如果他真的容不下舒家旁支的话,大可直接下令满门抄斩,何必背后做这种事,留人话柄。欧阳玲不过知道了皮毛,就妄想离间我和皇上的君臣之情,她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你之前也说这事京中没人敢再抬起,你现在都告诉我了,没关系吗?”宁汐有些忸怩地问道。

舒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是我的娘子,告诉你自然没问题。”顿了顿,舒恒将头递到宁汐身前,“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娘子,我爱你,敬你,只要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我不想再欺你,瞒你。”

宁汐一愣,鼻子一酸,轻轻将头靠进了舒恒的怀中。

舒恒轻轻拍着宁汐的背:“汐儿,你可愿成为我真正的妻?”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和些许期盼。

宁汐安静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不再怀疑舒恒的真心,不管怎样,她都愿意再相信舒恒一次,她想和舒恒做一次真正相知相爱的夫妻。

舒恒心中一喜,将宁汐抱了起来,放到了屏风后的软塌上。当舒恒倾身覆下的时候,宁汐心想,重生一次,也许并不是让她报仇,而是老天想还她一次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