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白倚靠着椅子,双手交叠在腿上,面不改色的看着他,“我不是叶萋萋,李警察想用同样的招数骗我可不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种路数在这里也是不管用的。”

他伸出手,修长纤细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尖锐的“滴——”声霍然响起,刺耳而持久,他眉目静谧,就这么淡淡的一笑。

李建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审讯室里有这个隐藏在桌面下的微型录音器,而这个录音器如此隐蔽且性能良好,就算是他用全力敲击桌面都不会引发的这种刺耳声,却在他如此随便的敲击下就响起,这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或许他说的对,他不是叶萋萋,没有这么好骗。

李建将手探到桌面下,关闭了录音器,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现在可以说了吗?”他问。

司白的目光淡淡的略过房间的某一处,然后顿住,李建明显注意到了,桌下的手攥了攥拳。然而下一秒司白的目光又轻巧的移开,刚才的一顿似乎只是幻觉,李建稍稍松了口气。

“警察局的审讯室真是个有趣的地方。”司白微微一笑,“这件事说来话长,李警察想从何处听起?”

李建没有片刻迟疑,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个问题,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红房子与两年前无头尸案的关系。”

“红房子里的血迹与两年前无头尸案的被害人的DNA一致,说明凶手曾来过那个地方,但既然去过,为何两年后的现在才被世人所知,而凶手创造红房子的意义又何在?”

李建的神情有些激动,身子也不受控的微微前倾,红房子的调查被上面下令分给了别人去办,这一直都是他的心头痛,此时终于有机会一获真相,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莫名的情绪中。

司白的浅笑不变,“李警察问的这些事,我并不知情。”

一瓢冷水浇在李建的心头,他却犹不自知般继续说,“如果知道这些事情的原委,我岂不是与凶手无异?李警察想要诱导我说些对我不利的话,这样的开端并不好。”

司白的目光静静的停在房间的某处,淡淡的说:“更何况这些话如果被李警察用某种方式储存下来,日后被有心的人听了去,都是隐患。”

“而我能够活到现在的法则之一,就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留半分把柄给别人。”

他的话意有所指,而那目光看去的方向,李建根本不用深去探究,因为那里的隐蔽摄像器还是他当初亲自选的位置,亲手放置在那里的。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如今却被他轻描淡写的两眼就看出来了。

李建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神情萎靡的缩在椅子里,整个人情绪极其低落,“这么说,司先生是不会透露任何情报给我了?”

司白缓缓起身,白皙的手指轻轻地理了理衣袖的褶皱,目光清澈,声音如琴,“当然不是。”

“红房子一案,我已经将我的态度表明给警局了。”他说,“这个案子,如果不是李警察来查,那么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探看。”

“所以李警察,放弃口头陈述这种刻板的查案方式,好好睁大眼睛去看看,看看那间红房子到底和两年前的无头尸案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会去阻拦你。”他笑了,“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真相都在原地等着你,问题是李警察,你有能力有胆量把它查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