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绯萝试探性的走进了屋内,只见凤栖看着桌子上的簪子,好像在发呆,心里的怒气还未消,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玉绯萝心里也渗得慌。

“凤栖,我……”

满室的寂静,凤栖依旧是以那个姿势坐在那里,连看都不曾看玉绯萝一眼。

“挽歌明天就要走了,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她。”

“……”

“凤栖,凤栖!”玉绯萝上前,看到凤栖微闭的眼神,她便知道,凤栖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理她。

或许他在怨恨自己,如果没有她的天子之女,夜挽歌也不会去皇陵。

“凤栖,我知道你在为挽歌的事情怪罪于我,但是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站出来,她是你的徒儿,这橄榄枝怎么也不会落到她的头上。”

玉绯萝急切的看着凤栖,见他依旧无动于衷,便蹲在了他的面前:“凤栖,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就直接让陛下挑个公主去了。”

凤栖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这里,是青云阁,如果没有事,你可以走了。”

“凤栖!”玉绯萝站直了身子看着背对着她的凤栖,如何?他现在是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了吗?就因为夜挽歌,因为她去了皇陵,所以他也把自己判了死刑。

“凤栖,你断不能厚此薄彼,挽歌她是你的徒儿,难道我就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朋友?凤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他轩辕凤栖,从来就不需要朋友。

“玉绯萝,你可知道在我的心里。”

玉绯萝看着凤栖,期待下文。

凤栖轻启薄唇:“你永远比不上阿九。”

话毕,拂袖而去,只留给玉绯萝一个清冷的背影。

玉绯萝瘫软在了凳子上,什么叫她永远都比不上阿九,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如何比不上夜挽歌!

轩辕凤栖,你够狠,为了一个夜挽歌,居然要与我决裂。

不,决裂,我还没有得到你,凭什么跟你决裂,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后悔你现在的选择。

“九公主,该走了。”

夜挽歌看着城墙上空荡的模样,心里一阵失落,算了,再见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她跟师父,已经是不可能了啊。

“走吧。”

队伍开始出发,夜挽歌靠在轿子中,这么一走,估计也得三年后才回来了,一想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三年,她的心里,就不乏有几丝忧伤。

母后昨天晚上跟自己谈了一夜,虽然她没有明说怪自己,可是夜挽歌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许不满。

而南凌宸,叶辰幽,她却是再也没有见到过。

师父,这个让她欲罢不能的男子,她终究还是得离开了。

她会在遥远的地方,很想,很想那个银袍飘飘的男子。

“王爷,您怎么还在这里?”

“本王不该在这里么?”

“不,不,老奴的意思是,九公主殿下今日就要离京了,王爷您不是应该在城门口吗?”

南凌宸露出苦涩的笑容,夜小九,看,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今天会去送你,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应该去送你。

可是我知道,你相见的人,不是我。

送你又如何?不送又如何?

我害怕一个忍不住,会再次将你给带回来,可是凤栖都做不到的事,我又如何去做?

你一句话,一个三年,一个隔绝,却都不是为了我。

“李叔,吃完了饭我们去军营里看看吧。”

“是”

这宫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一个五皇子走了,一个太子也走了,宫中现在就剩下七皇子了。

那么,皇权斗争也是应该乍现了。

“公主,到了,公主。”

夜挽歌迷迷糊糊醒来,头部的酸痛还未得到缓解,朦胧向外看去,好像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轿子内好像还残留着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夜挽歌捶了捶脑袋,她好像记得,记得自己睡着了,然后靠在了谁的肩上。

又好像是做梦,只记得那个人的肩膀,很温暖很温暖。

“九妹,来。”太子笑意盈盈的过来,本来他已经被罚到皇陵,想回去都不能回去,可是没有想到,这丫头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坏了,要自己跑来皇陵守灵。

不过她一来,这可是对自己最大的帮助,第一,凡事有个替死鬼,第二,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出去,没准还会带上自己。

所以现在,他最主要的任务是拼命讨好夜挽歌。

夜挽歌看了他一眼,却从另一边走了过去,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我们走吧。”

太子尴尬的收回手,不怕,他能忍,不就是个夜挽歌吗?他会摆平不了。

凤栖遗世独立,站在不远处的山上,遥远的看着夜挽歌,心下不由得一紧,这个皇陵,怕是不会安生了。

俊眉一挑,阿九呀阿九,为师该拿你怎么办?

凤栖的玉手捏的吱吱作响,恨不得过去将夜挽歌给拉回来,可是尚存一丝理智的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明明舍不得她,却只能偷偷跟着她,只能趁她不注意溜进轿子。

凤栖,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等模样。

爱,会改变一个人,也会毁掉一个人。

凤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去的,只知道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他一进门,便看到了还守在这里的玉绯萝。

她明亮的衣服,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格外显眼,纤细的手搁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略显疲倦。

看到凤栖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你是不是去皇陵了?凤栖,你可知道这是违背约定的,你怎么可以……”

“玉绯萝!”凤栖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去哪里还用得找跟你报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