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声音响彻云霄,夜挽歌只觉得耳朵都被震疼了,她诧异的看着高台上的一男一女,他们正在生死中挣扎,却还是互相对望着,那眼神……

夜挽歌心里一凉,向后看了一眼玉绯萝:“师叔,他们是互相喜欢的吧,为何要将他们绑在上面遭雷劈呢?”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互相喜欢的?”玉绯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并不上前。

“看眼神就看的出来啊。”

玉绯萝冷哼一声:“你倒是能看懂对方的眼神,那你说说,平日里是不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师父?”

“不,我……”

“不承认也罢,夜挽歌,你不是疑惑为什么他们会绑在那里吗?因为他们,就是人神相恋。”

玉绯萝有意加长了尾音,她要让夜挽歌知道害怕,知道自己只会连累凤栖,从而退出这场战争。

人神相恋,夜挽歌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二人,明白了玉绯萝想要表达的意思。

“啊!”女子惊天的凄惨叫声,让夜挽歌的心里不禁发麻。

看着一道道雷向他们劈去,每一记都重重的打在了她们的身上,让人为之颤抖。

“那个……女子是凡人?”

“错!她是看守玉树恩仙女,只可惜喜欢上了一个凡人,被天帝惩罚,那个男的,如何能保得了她?”

“那师叔你不能帮吗?”

她帮?玉绯萝冷笑起来,她帮什么,她到哪里去帮,她就是要让夜挽歌看看,跟凤栖相恋到头来是什么结果。

“别开玩笑了,天规就是天规,这规定,不是我能说破就能破的。”

“那么师叔你是以什么心思带我来这里的,既然同为神仙,她不应该是你的朋友吗?为何你要带我来看她是如何受惩罚的。”

玉绯萝看着夜挽歌突然笑了起来。

“夜挽歌,既然知道我带你来是什么心思,何不说出来听听,没有必要转移话题。”

夜挽歌咬住下唇看着玉绯萝:“师叔是想告诉我离师父远点么?可是很抱歉,我做不到。”

做不到,夜挽歌,好一个做不到!

“本来凡人是受不住天雷的,但是他拼死要来替自己的妻子受罪,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成全他了,不过夜挽歌,你可要知道,你是女儿身,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来承受天雷,所以如果跟凤栖的事情一旦败露,那么最后替你受苦的,也就只有凤栖了。”

夜挽歌向后退了两步,眼前突然有点晕虚,看着天雷一击一击打在别人的身上,她的心理就渗得慌,如果真的像师叔说的那样,那么师父……

这些雷打在他身上的话,自己的心,只怕会感到前所未有的凌迟的感觉。

突然,天雷停止了,夜挽歌抬头看着远方,只看见男子的身体已经慢慢软化了,头也垂了下去。

而他面前的女子,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悲鸣的叫声。

“不!相公,不……”

玉绯萝欲言又止,她也没有想到这个男的会连这些都承受不住,看来她还是太高看了对方。

女子还被困在铁链中,她用尽所有力气,试图逃离铁链,却都是白费力气,怎么也逃脱不了,她只得远远的看着,哭成了泪人模样。

“玉帝有旨,宣碧萝仙子。”

夜挽歌刚刚迈出前脚,就被玉绯萝给拉住了。

“你一个凡人,是不能去见玉帝的。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罢,玉绯萝就随即站在了旁边,随即玉手一划,半空中立即出现了金銮殿中的场景。

一名女子跪在殿中央,蓬头乱发,身上还满是伤痕,双眸无神的跪在那里,忍受着所有人向她投来惋惜以及鄙夷的目光。

她只是静静的在那里哭泣,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

夜挽歌这时突然有一种错觉,在大殿之上,如果是师父,以他的傲骨,会不会俯下身去。

她不想,不想师父被这些俗世的理解所牵制,不喜欢师父被这些人为难。

“碧萝,你可知错?”玉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在殿上。

错?碧萝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笑得绝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她爱一个人,怎么就有错了?难道就只是因为对方是个凡人。

“佛曰,众生平等,敢问碧萝何罪之有?”

冥顽不灵,殿内的神仙都纷纷摇头,怎么这碧萝仙子居然堕落至此。

“众人平等。”玉绯萝不屑的笑了起来:“跟凡人结为夫妻谈什么众生平等。”

“好一个众生平等,碧萝,你本乃看守玉树的仙子,却擅自离守,跟凡人相恋,甚至皆为夫妻,你可知道你已经违反了天条?”

“难道因为天条一个人就应该孤独一辈子吗?没有爱情,没有亲情?玉帝,那何谈何谈天堂。”

“荒唐!”玉帝大声一喝:“本帝好心劝你,你居然不知悔改。”

悔改,碧萝嗤笑:“他都没了,我到哪里去悔改。”

“碧萝,本帝念在你是初犯,平日也恪守宫规,未谅成大错,若是你能改正,本帝尚可饶你一命。”

“不用了,碧萝愿意,愿意生生世世陪着夫君,愿意剃去仙骨。”

夜挽歌明显感到玉绯萝颤抖了一下,过还是挺直了脊背站在了那里。

剃去仙骨,骨头,对于一个人来说,剃去她身上的一条骨头,那是得有多痛啊。

可是这个女子却是无所畏惧,仰着头大笑了起来。

“这样,我终于可以去陪我的夫君了。”

唉~玉帝叹了一口气:“碧萝,仙骨不是你说剔就能剔的,既然华灜已经死了,你又何苦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