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叶府中多了些洒扫的仆人,在府邸各处干活。

南朝这几日舒服极了,在叶府中,吃穿用度都有人照料,每日只是在门口的躺椅上晒晒太阳,混日子过。

今日,南朝却叫仆人给自己拿来了一套刻印章用的刻刀,躲在房里,挂上了窗帘,关起了门。

“奇怪了。”南朝打量着那块从祁镇得来的血玉,血玉刚到手时冰冷光滑,成色不用说便知是极品,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才过了没有多久,血玉表面渐渐变得粗糙不平,摸上去就像还没有打磨的玉坯子一样。

南朝急的要死,血玉平时装在南朝贴心口的宝玉盒里,这个宝玉盒是虚妄山庄的宝贝,是南朝师傅传给南朝的,有隔绝邪气,防震防摔的作用,血玉一直就安放在其中,怎么会变得粗糙呢。

“早知道我就先回虚妄山庄给师傅他老人家看看了,这么好的东西可别砸手里了。”南朝举着血玉看了看。

血玉中心浑浊,但借着烛光,隐约看见玉的表面一层,似乎有许多细小难辨的,弯弯曲曲,蠕动的虫子。

“我的妈呀…”南朝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失声道,“蛊玉,这是块蛊玉…”

之前还看不见里面的虫子,大约是玉皮在渐渐消失,才渐渐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虫子。

大约能由此想象出这块血玉的来历了。

应该是一个人中了蛊,旁人想要解蛊,便用玉沾人血,让中蛊之人服下,想要引诱蛊虫出来,没想到中蛊之人已经病入膏肓,也就无力回天了,引虫之玉就留在了中蛊之人体内,久而久之就成了血玉。

南朝拿起一把小刻刀,朝玉上比了比,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如果不是这块血玉在掉皮,因而显示出玉中的蛊虫,那就很可能是,玉中心的蛊虫在渐渐往玉外面移动,也就是说,百年过去,玉中的蛊虫还活着。

“哎,要是虫子还活着,估计师傅他老人家也没办法啊。”南朝挠了挠头,“对了,千儿能听懂虫子的话,我还是拿给他看看去吧,别把这么之前的东西毁在我手里啊。”

南朝刚刚起身,屋门就被推开了,墨萱和柳拂桥就站在门外。

“南朝…你在做什么?”墨萱四处看了看,疑惑道,“天亮着呢,为什么要闭帘点烛啊。”

南朝立马收了血玉,讪讪笑道,“没啥,那个,小萱,千儿托我把你护送回来,我也在这待了有些时日了,你就好好留在这,我得先走了。”

说罢又朝柳拂桥一拜,道,“多谢款待,在下有急事先告辞了,烦劳三王妃禀告三皇子一声。”

“哦,好啊,路上小心。”柳拂桥答了一句,不经意间瞥到了南朝攥在手中的红色玉石,纤长的黛眉微微蹙了起来。

墨萱见南朝急匆匆地走了,便开始担心起西境来,心想是不是千泽遇到了什么麻烦。

“姑娘,别难过,等伤养好回去就是了。”柳拂桥安慰了墨萱几句。

叶袭府中有一藏书阁,叶袭常在阁中与门客议事,有时也在此研究些朝廷秘闻。

狄允之乱平息,天威营得胜归来,宰相刘英在前朝掌控政事,而叶袭为了躲避太子叶钧的视线,暗中操纵着全局,如果太子叶钧没有容成家的支持,根本不可能有与叶袭相抗的能力。

可惜,瀛洲皇帝姓叶,皇后却是容成家的千金小姐,容成家才能在瀛洲呼风唤雨,就算叶钧与世无争,容成皇后也会为儿子争来皇位。

叶钧沉溺于酒色奢靡,一心想要屠戮手足,来争这个皇位,即便是被容成家当做傀儡皇帝扶植上位,也必定整日乐不思蜀,最合容成家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