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哼了一声,“你就是顺遂日子过得太多了,想我当年在市井摸爬滚?33??,什么苦没吃过,那时候,有宝贝摸一下也是好的。”

千泽一笑置之,自己的曾经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长安那边布置得怎么样?”千泽品着茶问道。

“商贾的联系都差不多了,只是长安那边比起承抚差得太远,穷了太久,屋舍马路破烂不堪,最近起风,一出门就一脸土,水井和水车什么的都是最老旧的样式,要多麻烦有多麻烦,而且穷山恶水出刁民,那边的市井乱得很。”

说起长安,南朝也只得摊摊手,想要把长安建成足以作为蓬莱都城的水平,需要太多的金钱和人力,如果千泽一下子派过多的人和钱两过去,又会引起朝中大臣的恐慌,再有别有用心者从中作梗,又会是一番周折。

怎么才能让长安名正言顺地富庶起来呢。

千泽也在头疼这件事。

忽然,雅间的屏风后传来小侍的通报声,柳拂桥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对千泽蹲身行礼。

南朝点了下头,退到了一边。

千泽挑眉道,“柳小姐不是给今天的妃火石放了签么,怎么来了我这?”

“听说千君也对今天的妃石感兴趣,小女子怎么敢与您争,叫人收了签回来了。”柳拂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坐吧。”千泽抬手叫人拿了雕椅软垫来。

“千君心细体贴,听说萱皇后有了身孕,如今还好吧。”

“若没人打她的主意,那还好。”千泽冷下脸来,铛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柳拂桥不敢再问,坐在椅上垂眼看着一楼梨花木上端正放着的十六块赌石。

逍遥楼今日闭了门,门外有数十侍卫把手,禁止一切可疑之人靠近,门前路封道,平常百姓只得绕路而行,想要看看热闹都不可能,因此逍遥楼的赌石会才经常有神秘的传言流传在民间。

宽敞的一层大厅中四壁镶嵌水润玛瑙,香烛的光影在宝石中反复折射,照得整个大厅金碧辉煌。

厅中端正摆了六十四套檀木桌椅,雕刻的花纹中镶嵌了细碎的海蓝宝砂,桌上按来宾身份依次摆了不同的茶具,从华丽的珊瑚到最普通的银器,杂然前陈。

二楼是环形的阁楼,分成了五个雅间,只有一个柳拂桥的雅间空着,其余四位都在座。

千泽所在的雅间用翡翠屏风挡了,对面雅间是恭亲王千源,左边是元宝银号的胡银绯,右边是容成家千金凛小姐。

容成凛照旧半张银箔面具遮面,冷冰冰地坐在雅间中,和她姑母容成飘雪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样。

恭亲王千源手边摆了一套三彩琉璃釉的茶具,三彩琉璃从海外流入,在蓬莱十分罕见,也是逍遥楼的珍品,若客人身份不够,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

千源皱着眉打量对面,手指敲了敲桌面,身后的管家立刻凑了上来。

管家扫了一眼对面,已经知道自家王爷为何动怒。

对面雅间的翡翠屏风中露出了茶桌,茶杯是由上等的乳黄象牙作底,嵌上花纹繁复的血红珊瑚,再以大小整齐的黑鲛珠点缀,即使是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这茶具的名贵,更别说阅宝无数的恭亲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