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老渔翁。

他不过是来打探一番凝霜宫在搞什么鬼而已,最近收到了千泽的书信,说很快要来瀛洲了,单漪想趁着这时候多得些消息,等聚头之后再仔细商量对策。

“我们蝉庄尽是些普通百姓,你来了有三天了吧,回去吧,这儿没你的仇家。”

老渔翁叹道,“庄子里这些日子也不太平啊。”

“事情完不成,我回不去。”单漪淡淡答道,“说说庄里的事吧。”

“小子,你可知道赤帮?”老渔翁搓着手,神情紧张地说:“明月湖对岸的一个帮派,干着制盐贩盐的营生,常来庄里强行索要财物,还会强抢民女,几个月前,庄北王老头的闺女就被掳走了,每次都有姑娘遭殃,这几天也不知是撞了什么邪,又回来个少帮主,庄子里倒了霉了,以前从没听说那个恶霸还有儿子啊。”

老渔翁终于找着个能倾诉的人,开始大吐苦水。

“为什么不找官府。”单漪漫不经心地问。

老渔翁叹了口气,“那赤帮仗着玄镜堂的名号庇护,也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就只能干瞪着眼受欺负,报官不知道报了多少次了,可那苏州官府非说人手不够,只是在苏州城里贴了悬赏告示做个样子,到现在都没人管我们的死活。”

“玄镜堂?”在此处听到九霄门派的名号,单漪倒是有些意外。

“对啊,赤帮自称是玄镜堂麾下的帮派,官府才不敢插手,哼,那玄镜堂助纣为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单漪笑了一声。湖水拍打着沙岸,又在沙上画出了一道更高的水线。单漪望了望湖面,又漫不经心地用衣角擦拭邪灵匕,淡淡开口道:“老人家,你知道为什么一大清早就能捕着鱼吗。”

“为啥?”老渔翁傻傻地张大了嘴。

“因为,赤帮的船下水了,鱼都被赶过来了了。”

单漪站起身,手指了指湖中心。

“什么?!”老渔翁打了个哆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单漪目光所至的方向看去,湖心出现了五六艘急速行驶的木船,每条船的船背上都插着一根高高的红旗,旗面上张牙舞爪地摆了两个大字,“赤帮”。

蝉庄嘈杂起来。在湖边取水的青年们丢下担着的水桶,急忙向庄内跑去,四下大声喊着:“大家快进庄关门儿!赤帮的人来了!”

听到几个几个青年的喊声,还在地里耕作的人们纷纷扔下锄头,没命地往庄里跑,时不时还想后看看,每个人都像丢了魂一样惊慌地大喊:“快跑!赤帮又来了!”

老渔翁慌忙钻进渔船中,伏下身子望着,扭头看单漪,单漪竟踮脚一跃,站在了岸边的柳树枝上,俯视着不远处的小小村庄。

柳枝轻轻摇曳,就像没有承重一般。一群手持铁棍的赤帮打手从船上跳下来,簇拥着一个方脸青年。

青年一副高傲模样,旁边的一个跟班哈巴狗一般对着青年满脸堆笑地说了几句话,转而向庄内大喊:“蝉庄的人听着,我们少帮主今日回归赤帮,都把贺礼献上来!”

被尊为少帮主的青年冷笑着说:“怎的都关着门?乡亲们不欢迎我?”

“不会不会,”哈巴狗赔笑,又冲着庄里大喊:“我们赤帮可是玄镜堂麾下的帮派,不给我们赤帮面子,就是不给玄镜堂面子!”

“呵。”单漪觉得好笑,“九霄若是知道自家的牌子让这群臭虫污了,肯定气得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