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排厢房出现在视线中,灯暗着,不知里面的人是否都已熟睡。

单漪贴近墙根悄声走着,鼾声此起彼伏,最后一间屋子里,隐隐有啜泣声传来。

从门缝中向内探视,屋内光线昏暗,但依稀可见两个女子的身影,其中一个身穿水红色衣裙,两人的手脚均被捆着,看来这就是被掳来的蚕架下的两个姑娘。

房门被铜锁锁着,邪灵匕虽能破开铜锁,但免不了发出声响,惊动厢房中的打手。

“妹妹快看,门缝有东西塞进来了!”水红裙的姑娘停止了啜泣,艰难地挪到门前,看到塞进来的是一片雪青色的布帛,上面有像是用火烧出来的“待援”字迹。

从门缝向外望,门外已空无一人。远处一片气派的房屋仍然灯火通明,像是举办了宴会。

单漪像只猫般跃上了房顶,划拳声,行酒令声不绝于耳。

房顶的瓦片严严实实无法揭开,单漪只好又落回地面,在大厅墙外贴耳听了一会,透过窗缝,看到坐在正席上的一位中年男子,正在开怀畅饮,而那个被称为少帮主的青年,就坐在他的身边。

中年人醉醺醺地问道:“我儿在越陵混的不错,今日回来莫不是专门探望为父的?”

同桌的宾客开怀大笑。

“别提了,”少帮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沉香镇那边刚刚发了瘟疫,镇里人们都想逃难进城,越陵官府派出一堆官兵驱赶难民,进城的车都仔细盘查,这贩盐的活也不好干了啊。”

墙外的单漪贴耳静静听着。

少帮主又说:“好在我打着玄镜堂的名号,从凝霜宫那接了运人的活儿,也不算赔本儿。”

“运啥人呢?”

“死人呗,听说凝霜宫要收集死人,以免瘟疫散播。”

少帮主狡黠一笑,“不过啊我可知道,凝霜宫不知从哪淘来秘法,能把死人变活呢。”

“净瞎说…”

“别不信呐,我还看见着,真就活了,要不咱们别依靠着玄镜堂了,早点投靠凝霜宫吧。”

单漪正凝神听着,忽然,身后有微动,单漪迅速回跃,抽出腰间的邪灵匕,转眼间单漪已站在来人的身后,来人的口鼻被捂住,紫炎游动的匕刃架在了其白皙的脖颈上。

“闭嘴。”单漪威胁道。

原来只是一个侍女,手中端着一坛酒,正要送到酒桌上去,单漪看到,她的手脚被铁链锁着,衣着也与蝉庄的女子相似。

“王姑娘?”单漪想起老渔翁所说的几个月前被掳走的女孩,试探地问。

侍女的身体一震,手中端的酒坛滑落下来,啪!酒坛应声而碎。

单漪瞟了一眼,屋里似乎没有人出来,坐在正席的中年人醉醺醺地喊:“怎么啦?”

单漪松开王清涵的嘴,示意她回答。

“回帮主,奴婢打翻了酒坛。”王清涵的声音很细弱。

“我怎么从蝉庄弄来这么个笨婆娘,快去重打一壶,今天先不打你,别扫了老子的兴!”

“是。”王清涵哽咽着回答。

单漪低声道:“有渔船停在北畔,你现在就可以走。”

王清涵怯怯地看着单漪:“不行,还有两个姐妹被锁在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