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宫中。

九曲盘龙柱竖立在偏殿的几角,映得满殿辉煌。

殿中空空如也,仅架了一座方台,琉璃制的圆盘置于其上,盘中放着一玄一白两枚锦囊,其上绣的锦线微微反着光。方台之下时有几队披坚执锐的巡逻侍卫,每人腰间均挂一红木腰牌,上刻一“锦”字。

“这就是凝霜宫的偏殿么?”若有若无的一声娇笑从房梁上传来。

五丈来高的细窄房梁上,侧卧着一位蒙面的女子,裸露着玉臂,修长的双腿盘在房梁上,一身异族的打扮,一双狐媚的眼睛轻蔑地扫视下面的侍卫。

“闪闪的晃人眼,岳凝霜这老狐狸,倒学会皇帝老儿俗气的摆设了。”秋山雪不屑地嗤了一声。目光转向琉璃盘中的锦囊,眼睛微眯,自语道:“拿回自家的东西,如今也要偷偷摸摸,真是讨厌啊……”

裙袂一摆,女子便消失了踪影。

帝夫人逃脱以后,瑶氏姐妹不慎被俘虏,秋山雪也已经重伤,与关山月失散,两锦囊被夺,秋山雪撑着最后的气力,来夺回属于帝家的东西。

凝霜宫外,街上人声鼎沸,人流都在向一个方向涌去,似是发生了什么惊奇事。

一位披着斗篷的妇人在人群中慢慢走着,灰黑色的宽袍遮住了脸和身体,妇人怀中抱着一团紫金色的锦缎,一个小婴儿的鼻尖隐约露在外面。

“大姐!”一个正随着人流往前赶的挑菜年轻人喊了妇人一声,“听说凝霜宫今日要处死两位姑娘,您不去看看呐?”

“就来,就来…”妇人轻声答应,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刚刚遭了什么大难。

街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早已搭好的高台上,两个刽子手扛着宽刀肃立。

高台四周守着的是凝霜宫的侍卫,领头的一个侍卫腰间别着一把银色月刃,白衣锦袍,腰间同样挂一枚红木锦牌。

沧溪把手搭在月刃上,望了下太阳,沉声道:“把人犯押上来!”

怀抱孩子的妇人站在台下不起眼的一角,静静观摩着高台上的动静。一道黑影悄悄站在了妇人身后。

“帝夫人。”妇人身后的女子轻唤了一声,女子同样身披宽袍斗篷。

“东西拿到了么。”妇人低声问了一句。

秋山雪举起右手,指上挂着一玄一白两枚锦囊,只一瞬,两枚锦囊又滑进了秋山雪袖口中。纤长而布满伤痕的手指撩开紫金锦缎,一个男婴睁着圆圆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秋山雪绛蓝色的瞳孔,秋山雪温柔地点了点小婴儿的嘴唇。

此时,两名背捆的女犯,头上罩着黑布,被押上了高台,台下议论纷纷。

“凝霜宫天天杀人,迟早要遭报应的啊…”

“就是,几天前刚跟帝家打门派战,生灵涂炭啊。”

然而单纯的议论什么都改变不了。

侍卫沧溪道:“准备行刑。”

健壮的刽子手同时把两名女犯的头罩扯下来,乌黑的发丝散下,高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亲娘!那不是仙女吧?有胆大的人朝台上喊,底下的百姓纷纷应和。

“真不是东西,小小女子能有什么贻害!”也有人小声鸣不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