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笑嘻嘻地把脸贴在窗边吹吹凉风,“太子重病的消息是闲云楼拿到的,太子府一直对外声称太子在潜心修行读书,不问窗外之事,想必此时容成飘雪和岳凝霜还不知道。”

“这消息压不了多久了。”千泽摆弄着棋子。

自从看容成飘雪在满月楼里与自己对弈,千泽也对这东西有了些兴趣,正赶上前些日子西域进贡了一批好玉,千泽便叫宫中巧匠打了这一副棋。

千泽兀自研究着棋局,在棋盘之上摆出雁可悲曾经用过的棋局,襄夏二子谱。

千泽略微皱眉,自语道,“当时若我能看出这道破绽,也不会被一个小小棋阵搞得那么狼狈。”

“哼。”千泽不甘心的猛地推散了棋局,看向流觞,“什么啊。”

流觞默默叹气,又把刚才讲的讲了一遍。

“哦。”千泽摆弄着手中的白玉棋子,“瀛洲皇室看着欣欣向荣,内里却腐朽不堪,太子一死,其他皇子必定立即开始夺权,瀛帝也差不多了,瀛洲很快会乱起来。”

“这时候要是再给他们散一回瘟疫,瀛洲就彻底完了。”千泽冷冷一笑,“我蓬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吞并瀛洲。”

“别,你是说着玩的吧。”流觞嘴角抽了抽。

“当然。”千泽脸色一冷,“所以我不能那么干。”

“瀛洲皇室继承人中,只有叶袭还算合我意。”千泽捏紧了手中的棋子,“只是他太能忍了,不好。”

千泽一直不喜欢叶袭,从一开始在天威营被叶袭威胁时,千泽就不喜欢他。

直到后来,发现他竟隐忍多年,只为一举夺下叶钧的太子之位,千泽开始敬佩他,卧薪尝胆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也不知道叶袭与单漪和九霄是怎样的故交,交情似乎还不浅。

“此事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千泽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问,“还有多远?”

“已经到了瀛莱边境,东海不远了。”流觞望了望窗外。

容逸被颠簸的马车磕到了头,醒了过来。

流觞嘲笑道,“哟,睡美人,你醒了啊。”

容逸撸起袖子就要扑到流觞身上干架。

“东海蜃楼,从来没来过。”千泽眼神泛着冷意。

流觞悄悄问容逸,“我怎么瞧着你家小皇帝今天这么不高兴。”

“陛下当然不高兴了。”容逸瞥了眼流觞,“东海也是蓬莱的属地,之前一直闹着要脱离蓬莱,自成一国,闹得最凶的时候,连海国的旗子都插到了蓬莱边境。”

没想到东海海族与蓬莱闹得这么僵。

“陛下几次派兵出征东海,可惜人家是海族,我们岸上的人拿他们没办法。”容逸叹气道,“陛下很早就说要亲征东海,并非兵力不足,而是拿这片蓝水无可奈何。”

流觞笑笑,“原来这次造访东海,是要了结了前尘旧怨。”

“海族绑华阳姑娘绑得太不是时候,就在这节骨眼上触了陛下的霉头,陛下脾气相当差,一点火星就能让陛下燃起来。”容逸越说声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