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出了大堂,在庭院里挪了个空场,在树杈上夹了个瓷瓶作靶子。

南朝拿黑管口对准那瓷瓶,点燃火栓,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黑管口火焰喷射,远处的瓷瓶纹丝没动,旁边那棵百年古树倒是被燎掉了一大半树皮。

南朝的手被这黑管猛地一震,整条胳膊都麻了。

吴大人满脸堆笑的圆场,“南公子,您第一次用还对不准,可这负火铳的威力实在是不可小觑呀。”

“若您手下的卫队配上这么种火器,那便是在蓬莱横着走,也没人奈您何啊。”吴大人躬了躬身,笑道,“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南朝手里掂着发烫的黑管,这东西确实比暗器威力大得多。

吴大人的意思南朝也看明白了,这是有意要南朝脱离千泽的控制。恐怕许多人都有这个想法,不过不敢说罢了,因为南朝在长安的地位无人能企及,手下人大多觉得南朝才是真正的老大,而没怎么把那个远在承抚的皇帝当一回事。

南朝吸了吸鼻子。

这时,一个小厮跑到南朝身边,附耳对南朝说了几句话。

南朝脸色变了变,撇下吴大人,随小厮快步出了庭院,到了宅门前。

门前停着一架素净的马车,车上绣着龙纹。

景蝉跳下了车,战战兢兢的跑过去扶着千泽下来。

金鸾府最近正忙着,容逸和孔雀整夜整夜不合眼的研制机括,实在抽不出空来,正好木鸾府也没什么事,千泽就点了景蝉随侍。

华阳也在。

景蝉着实是胆子大的小伙子,谁都这么说,就看他当初自己捏着鼻子跳进毒虫坑里炼妖骨就能看出来。

只是景蝉自己承认,这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害怕,除了站在千泽旁边的时候,那股阴森森的凉气顺着脊梁骨往上钻。

宅中众人见南朝出来了,也纷纷跟着跑了出来,不一会就把宅院门给挤满了。

南朝见千泽下车,立马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土,单膝跪在千泽面前,低头恭敬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千泽似乎有些疑惑,扫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人之后,千泽才点头,轻声道,“起来吧。”

南朝低头站了起来,全然不顾周围惊掉了下巴的一众人。

吴大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嘴,不全是因为当今皇帝的突然到访,更是因为南朝从不屑一顾到毕恭毕敬的态度转变。

本以为南朝在长安一手遮天,对于这个皇帝也是可有可无的态度,现在看来,南朝对于这个皇帝是十分的崇敬。

吴大人咽了口唾沫,回过神来才想起随着众人一同跪倒行礼,高呼陛下万安。

千泽进门时眼角的余光瞥了吴大人一眼,吴大人瞬间腿软,退了一步靠在了墙上才站稳。

景蝉投给吴大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忙扶着千泽进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