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泽说这话的时候,几次要哽咽出声,看见涟漪委屈的神色,就哽咽的更加厉害。

涟漪的蝎尾无力地垂在地上,垂着手望着一脸暴怒的千泽,就像做错了事被训斥的小孩。

千泽走近涟漪,一拳打在涟漪的小腹上,涟漪并未还手,也不抵挡,实打实地挨了这一下。

灌注了神印之力的右手力量极大,涟漪很痛,蜷曲起身子倒在地上。

“你装什么死。”千泽冷冷一脚踩在涟漪肩膀上,右手抓住那条摇摇晃晃的蝎尾,厉声道,“娘亲也不知道怎么生的,生出你这种带尾巴的怪物,竟然还被捧成天才,真可笑。”

涟漪蜷缩在地上喘着气,不论千泽怎么打骂,涟漪始终不还手,一言不发沉默着。他觉得这都是他应得的。

原以为只要对他好就能弥补那年的过失,原来他从来不像表面上那么宽容,这么多年一直记恨着自己。

涟漪很难过。这种事情很难说清是谁的错。

“你怎么不死呢。”千泽咬咬牙,嘴角一扬,右手钩指横在蝎尾上,猛然一紧,那蝎尾竟生生被砍断了下来。

涟漪始料未及,突如其来的剧痛模糊了视线,蝎尾是涟漪储存灵力之处,蝎尾一断,涟漪开始听不见千泽说话,有气无力地伏在地上,耳边都是嗡嗡的噪音。

断下来的蝎尾在千泽手里活蹦乱跳。

“我断一手,你断一尾,也算扯平了吧。”千泽苦笑。

罗卿看不下去了,“到此为止吧。”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虽说涟漪有争夺主位的嫌疑,可十几年来对千泽的关照大家有目共睹,千泽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千泽似乎还不满足,俯下身,抓住涟漪雪青色的腰封,那腰封上有帝家的饕餮纹饰。

“这东西,你不配戴。”千泽狠狠把腰封从涟漪身上扯了下来。

涟漪爬不起来,眼前模糊,只看到千泽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他走了吗,去哪了。

涟漪撑不起身子,昏了过去。

千泽则拖着那条蝎尾,顺着淳于悦离开的快被掩埋的洞口走出去了。

众人一时愣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几个女孩子突然醒悟,“先救人啊。”才纷纷围住涟漪,止血的止血,包扎的包扎,手忙脚乱。

罗卿眯起眼睛,看着千泽渐渐消失在洞口。

千泽出了洞口以后,右手吃力地把涟漪的腰封系在腰上,蹲下刨了个坑,把韶光埋在了土里,拖着那条逐渐不再动弹的蝎尾,朝着出口走去。

“涟漪,瞧瞧你在那些世家公子面前丢人成什么样了。”

“我再多说两句是不是就委屈哭了?”

“你委屈个屁,老子还没哭呢。”

“赴死的可是我啊。”

“我找了很久,才从你身上找到一块没长仙骨的地方下手呢。”

“尾巴应该还能长回去吧,就算不能,也就是丑了点嘛。”

“反正我的人生就这个鸟样了,能用的东西就都给你吧。”

“反正你这怂货也下不去手。”

“省得浪费。”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石窟尽头,重见光明,千泽被刺得睁不开眼,千泽右手麻木,扔下了那条蝎尾。

果真不出所料,数百人正在此地守株待兔,为首之人正是淳于安宁。

淳于悦战战兢兢地站在淳于安宁身边,突然看见有人出来,定神看那人,冷漠着一张脸,腰间是雪青的饕餮腰封。

淳于悦惊慌大喊,“安宁大人,他是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