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皎十分厌倦与何伟生的一再僵持。

可她偏拿何伟生没办法,只得偏过头去,避开钟樊深的视线,低声斥道:“够了,放手。”

她一不想将场面搅得更为复杂,二实不欲钟樊深参与她的难堪。此刻,何皎只想息事宁人。

“没事儿吧?”钟樊深只问何皎道。

仿佛面对面站着的何伟生是个空气人。

何皎抿唇,摇头。

“没事。”

两人简单的几个眼神交流,看在何伟生眼里,却又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意味。

出差一趟回来,钟樊深仍旧是西装革履的打扮,只是周身清爽利落,未见半点浮尘,几乎与日常状态无异。

众深上下都识得他,见他出现,路过之人,但凡曾有一星半点窥视意味的,便更是一个个压低了头,只求快些抽身离开,不惹注目。

何伟生昨夜酒醉,当下裹在一身皱巴巴的衬衣之中,未必没有自惭形秽之感,只是,他万分不愿意承认。

光郑泓还不够,又来一个!

何伟生一惊,不知何时,纠缠何皎的手,早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待真正反应过来,他又后悔自己露怯,不再去打量钟樊深。

索性,他迁怒到何皎身上,已经十分自然。

何伟生眼里的嘲弄意味,不由得愈加重了。

他看见何皎一脸的尴尬表情,于是笑了,连讥带讽。

“何皎,你紧张什么?”

何伟生放开手,冷笑了一下。

“敢问您又是哪一位?”

钟樊深没答。

何皎冷静道:“钟总,能否暂时与我空间。”

不知是被钟樊深漠视的此举激怒,还是何皎平静的应对,予以何伟生难以平抑的挫败感,何伟生再看向何皎时,心中尽数嘲讽愤慨,皆化为言语的利器,说话用词,异常刻薄起来。

想平息事态?

他就是要将场面搞得难看,也不至于到头来只有他一人下不来台。何皎粉饰的太平,让何伟生觉得浑身难受。

“钟总?”重音在后字,何伟生竖眉挑衅道,“何皎,哪个钟总?和那位郑泓郑总比得怎样?”

何伟生发了疯,何皎却没疯。

她沉眉冷视,嘴角轻抿,不似怒,更似笑。大约真是觉得场面可笑,何皎不想,这一时的执念竟有怎样的魔力,能让原本一个该有点脑子的成年人,彻底丢弃自制力和羞耻心?

何皎道:“何伟生,你冷静一下吧。”

迟来的安保人员,此时已急匆匆地赶至三人面前。

何皎偏头看了一眼。

“事不过三,我不能总当你是宿醉未醒。”

何伟生腮帮的咬肌霎时绷紧,死死地盯着何皎不带任何情绪的脸。

“钟总?”

带头的保安轻声请示钟樊深的意思。

何伟生突然咬牙怒叱道:“何皎,你好样的!”

何皎知道,钟樊深之所以没有出言,让人给何伟生直接架出去,完全是顾及到她的面子。

她将视线投向钟樊深,略有歉意。

钟樊深看她,却意外问道:“何皎,吃过晚饭了吗?”

何皎愣一下,不知钟樊深现今用意何在。

“还没,刚准备去。”

钟樊深道:“一起?”

何皎还未答,一旁的何伟生怪声怪气呛道:“哟,何皎,你们什么关系,又是一个请你吃饭的。”

何皎未理会何伟生,只应道:“好。”

钟樊深笑道:“走罢。”

两人视其为无物的态度,令何伟生恼羞成怒,快步拦至钟樊深与何皎路前。几个保安顿时靠近了几分,欲合力稳住何伟生。

何伟生背身不知,何皎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皱眉摇头,何伟生却误以为何皎是冲自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