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不能反应过来。

洞中光景有限。

有限的光景中,身穿轻薄纱衣的美人,正被一个面容丑陋,虎背熊腰的大汉压在身下。

因为极端恐惧,连呼救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惊悚不堪。

纱衣美人在颤抖。

颤抖着推攘满面恶疮的大汉,却因为大汉力气太大,而搏斗不过。因为搏斗不过,被大汉扯烂了衣裳,弄歪了鬓发,散了钗环,解了罗带,丢了绣鞋。

倾城愣住了。

她从未见识过这样的锦公主。应该说,她从未见识过这样弱势的主上。

柔弱不堪,如同一朵娇花,经不得一点儿风吹雨打,经不得一点儿世事无常。

旁人不过动一动手指头,就要将她捏死如蝼蚁。

“你别过来,别过来……”锦公主还在拼命的护着身体,不肯被大汉占了便宜。

可惜大汉并不能买她的账,野猪一般往她身上拱,口中淫笑着,“小美人儿,只要跟了二爷,做了二爷的十九房妾侍,往后的好日子有你过的,嘿嘿……”

“不要,不要……”锦公主犹在挣扎。

倾城再不出手,恐怕真要看一场活春宫,而且女主角还是她的好姐妹,她的上官,她的主上。

然而,她搞不懂眼下是个什么情况。难道锦公主是在故意扮演柔弱,为了算计什么?

算计谢琰吗?

可程峰不是说,谢琰今晚并不会来捧场?

不来捧场,如何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如何英雄救美?

那锦公主究竟在算计什么?

而她出手,会不会扰乱了锦公主的计划?

她正迟疑该不该出手帮助,冷不丁被压在床上的锦公主突然发力,倏地砸中了冯二爷的脑袋,将人砸的一个趔趄,歪倒向一旁。

她定睛一看,砸人的东西正是那把梅花玉笛。

玉笛通体晶莹翠绿,乃是谢琰与锦公主的定情信物。往日里,锦公主爱惜如至宝,寻常舍不得拿出来吹奏,今日却用它来砸一个生满恶疮的大汉。

这显然不符合锦公主的道理。

大汉被砸倒,锦公主飞快从床上爬起来逃向门口。

黯淡的灯火照亮了她的面容,倾城终于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那是惊恐到极点的惶惶。

这样的神态,倾城从未在锦公主脸上看到过。

被砸得晕晕乎乎的冯二爷,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铜锣眼,骂骂咧咧追向了锦公主的身后。

下一秒就要拽住的纱裙,将她重新拉回到床上去。

锦公主只顾得奔跑,根本不曾注意。她也没办法注意,若是再被拉回去,恐怕绝无再次逃脱的可能。今夜,就要失身给这虎背熊腰,绝世丑陋的家伙。

倾城心下冰凉一片,整个人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房中的一切,忽然就没了声音,像是在上演一出无声的电影。女主角惊慌失措,男主角霸王硬上。

毫无美感,也谈不上多令人憎恨。

倾城伸手入袖,随手摸到一个东西,电光石火间射到了冯二爷的侧颈上。

“噗……”声音很轻。

冯二爷应声倒地,再也没了动静。

大动脉被来这么一下,没有个二十分钟,他是休想醒过来的。

房中的锦公主没料到追兵突然倒下去,跑到一半路,忍不住回头去看。去看,冯二爷无声亦无息。

锦公主去而复返,伸手试探冯二爷鼻息,大概是明白人还没死,当即奔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