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方,那不是养心殿的位置吗。我暗暗琢磨。我跟小季去过养心殿的后院,确切的说是燕禧堂。当时也听到很多猫叫声。野猫们经常在那里开会吗?

胡所长放下手里的木雕牡丹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格外焦急。看得出那不是装的,是火烧眉毛的自然流露。“走,去燕禧堂,赶紧!”老家伙真急了,不等小季把殿门锁好,自己先大踏步抽身离去。

能让见多识广的老胡急成这样,足见事情有多么紧迫。我寸步不离地跟在胡所长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慈宁宫的大院。

慈宁宫和养心殿只隔着一条巷子,但是真走起来需要绕很大一个圈,要从养心殿的西墙绕到东墙,然后才能从角门进去。

我迈开大长腿跟在胡所长身后,竟然很吃力,稍有松懈就会被老头子甩掉。六十来岁的人还能走那么快,这老头儿的身板儿是怎么练出来的?我摒住呼吸一路疾奔,总算没被胡所长落下,否则就丢人了。

瞄,瞄,瞄嗷……猫叫声越来越真切,也越来越急促。动物也有情感,喜悦时的叫声、悲哀时的叫声、急切时的叫声、恐惧时的叫声都不一样。猫是很接人气的动物,我从小就接触猫,对猫的叫声有所了解。

此时的猫叫声令我胆寒,凄厉而急促,夹杂着急切、恐惧和焦躁。按理说猫在故宫里没有天敌,是什么让它们如此焦躁不安?夜深人静、群猫哀嚎,这情形平生第一次遇到,还是在充满传说的故宫里,难免令人浮想联翩。

胡所长跑到太极殿门口时不跑了,抬头看着南面高高的宫墙。宫墙的里面就是燕禧堂,一墙之隔,却仍然进不去,因为没有门。至少还要跑四百米才能到月华门,月华门正对着的角门才能进养心殿的前院,从前院穿到后院才是燕禧堂。一路下来没有五分钟恐怕到不了。

此时的猫叫声已然乱作一团,撕心裂肺,令人听着浑身胆寒。很难想像,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长……咋不走啦?”我气喘吁吁地问。

“来不及了。就是赶过去也晚了。况且,我们没有进入养心殿的批准手续。”胡所长略显无奈地说道。

“靠!”我重重地感叹一声。

“我想……我们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胡所长抬头望着宫墙内模模糊糊的黄色琉璃瓦,那是燕禧堂的屋顶。弯月如勾,淡淡的月华撒在燕禧堂屋顶上,黄色的琉璃瓦闪着淡淡的光辉。

“声东击西?怎么讲?”

“这几天我们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慈宁宫,木雕鬼脸和牡丹花拖住了我们的视线。有人趁这个空当对燕禧堂下手了。”胡所长解释道。

前几天胡所长曾派我和小季来燕禧堂取东西,可惜没找到。这么说要找的东西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究竟是什么玩意,这么重要,有谁会夜入养心殿?

此时王册和小季也赶过来。他们要锁殿门,还要锁院门,耽误了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