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剑南和叶娇儿同处一室那阵子,城南边一个脑袋反方向的光头身影落下,紧随其后的是七个脑袋油光滑亮的光头身影落下。

不用说,当头的和尚是了乐,后面的是他的七个师兄。

了乐和尚的脖子上有红色的结痂瘢痕,他气呼呼的沿着街道走,七个和尚远远的跟在后头,不敢走得太近,怕触了师弟的火头。

“师弟的火气这么大,贫僧担心他会触墙自尽!”了远和尚弱弱的跟几个和尚传音,说出了他的担忧。

“师弟的脑壳很硬,触墙也死不了。”了圆和尚揶揄道。

“不怕不怕,师弟还要找陈剑南报仇,不会这么快寻死。”了悟和尚传音道。

了悟果然猜中了,了乐要杀了陈剑南报仇,哪里会这么快自寻短见。

街道有元灵光灯的微光照耀着,下雨还在淅沥沥的下,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有很多水渍。

了乐的后脑勺朝前走,头顶有青色的怒火冒了起来,烧得光头顶上的雨水嗤嗤的响。

在和尚的脑后,不,脸后留下一条白色雾带,然后被风吹散去。

此刻他的灰色僧衣反穿,衣襟不是从左胸搭到右胸,而是从右背搭到左背,乍一看很是奇怪。

脸在背部,若是僧衣不反穿,看起来更加怪异。

了乐在土石建造青瓦盖顶的客栈前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转过身体,用软骨功把手脚都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然后迈过青石阶,走进客栈里。

了乐和尚施展软骨功,把上部分的腿骨转了一百八十度,走起路来依然是脚趾在前脚跟在后,并且他的肩关节转了一百八十度,看起来手掌在前方,只是样子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夜已经很深,这个时辰鲜有客人住店,接待厅堂里的元灵光灯已经通过调整灵气溢出的旋钮调淡了光芒,值夜的蓝衣伙计伏在桌案上打盹。

听到有声音响动,瘦削矮小的蓝衣伙计‘咄’的一声,从长木凳上跳了起来。

伙计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前面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和尚。

和尚满脸都是怒气,他的头顶上冒着怒火,看起来光头就像是一盏灯盏。

了乐盯着蓝衣伙计,蓝衣伙计吓了一跳,和尚的脑袋上能冒火,肯定是修士,而且他眼神这么凶,该不会是打劫的恶和尚吧。

“佛爷爷开恩,本店小本经营,没有什么银子。您要是缺银子,还是到街东边的绸缎铺去寻吧。”蓝衣伙计很没有骨气的讨饶,还为和尚指明银子多的地方。

蓝衣伙计竟然把他当成是打家劫舍的恶和尚,这是了乐自打做和尚到现在,从来没有过的误会,这让他怒气更盛。

头顶上的怒火冲了起来,火苗几乎烧到顶上的木横梁,再过片刻恐怕要发生火灾。

火光映着了乐和尚一张因为气怒而狰狞扭曲的脸,吓得蓝衣伙计满心惊惧,以为和尚要生吃了自己。

“小二不必惊慌,我们不是恶和尚,我们是来住店的。”了悟同着六位师弟走了进来。

蓝衣伙计扭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不是灵音寺的了悟大和尚吗,这一下伙计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了悟和尚经常在外走动,和尚修为高深,除魔卫道,他的英武彩像时常出现在修真报上,很多人认得他哩。

“他是贫僧的师弟,只是因为心情不畅,有点小火气,你不必害怕。”了悟竖掌胸前,不急不慢的开了口。

了悟和尚在前,蓝衣伙计倒不怎么害怕了,但是他感觉第一个进来吓到他的和尚的身子怎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蓝衣伙计点头哈腰的冲着了悟笑起来,说道:“了悟神僧,本店最好的客房一两银子一晚上,二等雅间八钱银子……”

了悟和尚被蓝衣伙计‘神僧’二字说得飘飘然,正要开口说话,了乐把手神进在他的僧衣里掏摸了一阵,抓出一把总共有十来张银票,一甩手都丢给蓝衣伙计。

了乐和尚说了句‘不用找银子,我们自己找客房’,灵识已经感知每个客房里是否有人,有几个人,迈腿直接朝着客栈的空房溜去。

蓝衣伙计看着每张至少有二千两银子的银票,好想留下一张揣在自己兜里,这样他就可以盘下一间铺子做自己的生意,不用再做伙计被人使唤,还能娶村东边他已经仰慕了许久的贪财蓝员外的白美小女儿做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