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老板心中悲切,就像被人抢了糖果的稚童一般,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我的银票,我全家的幸福生活,没了,全没了……”

仲孙老板哭了好一阵子,然后擦了擦鼻涕,一下子就转换了表情,开始哈哈大笑,不知道是不是疯了。

司徒怡走近前来,啐了一口,叱道:“仲孙老板,装什么蒜,拿人五千两银票还哭,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仲孙老板银票不见已经够惨了,还被人挤兑,立即就跳了起来,好像饿狼一样扑向司徒怡。

司徒怡以为肥胖的仲孙老板冲上来要动手,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打得过胖汉,立即就吓得花容失色,接连后退,差点要喊救命。

仲孙老板却是老实人哩,从来不动手打女人,家里也是婆娘厉害,老受欺负。

仲孙老板并没有动手打人,他只是扯开了衣衫,露出衣袍的内袋还有肥胖的皮肉,如鬼怪啸叫一般厉声喝喊,声色俱厉,煞是吓人。

“你看看,哪里有银票,哪里有银票……”

司徒怡鼻子里‘嗤’的一声响,冷笑道:“用不着在那里掏心掏窝的,谁知道你藏哪里去了,说不定藏在家里,衣衫里自然没有。”

原来司徒怡一颗心都在陈剑南的身上,哪里会注意到仲孙老板把银票藏在哪里,仲孙老板把银票贴身藏好,也是没有让人看见的。

老乞丐不知道是何方神丐,仲孙老板偷偷摸摸藏在身上的银票都能发现,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摸走了,这份本事还真的厉害。

“你这个小骚货,我的银票丢了,还被你挤兑。我……我跟你拼了。”仲孙老板咬牙切齿,双目喷火的扑了上来。

“救命呀,杀人了,仲孙老板疯了……”司徒怡撒腿狂奔,躲避仲孙老板的追赶。

仲孙老板身体肥胖笨重,街上人又多,司徒怡像灵活的小猴子钻来钻去,胖子一时半会倒是追不上她。

“喂,仲孙老板,你得了银票,没人偷你的,没人抢你的。”

“是呀,仲孙胖子,你得了好处,还卖乖,我平时敬你为人,现在都有点看不过眼了。”

“可不是吗,仲孙胖子装成穷人,是害怕我们这些邻里的老伙伴借钱。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呀……”

“仲孙老板,你太虚伪了,以前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老实大方坦坦荡荡的汉子。”

同一条街上做小生意的老伙伴都在交头接耳,感叹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一有钱就装孙子。

平时也没见他丢过一块铜板,仲孙老板刚刚得到五千两银票,肯定会当心肝宝贝一样小心藏着。

要是这些年老成精的生意人能相信他丢了银票,那才有鬼呢。

仲孙老板人长得肥胖,跑一会就气喘吁吁,街上阻挡的人多,始终都追不上娇巧灵活的司徒怡。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在仲孙老板的脸上,他家的胖婆娘来了。

“你这个天杀的,是不是丢了银子。”胖婆娘长牙舞爪的,厉声咆哮,好像要生撕了仲孙老板。

仲孙老板很怯懦,丢了银票,他的婆娘非杀了他不可。

“都说老娘来保管,你非要宝贝一样揣在怀里。如今可好,我们又变成穷人了,又变成穷人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呀。你说话呀,没钱医治,没钱医治了呀。”

“老娘不活了,老娘不活了……”

胖婆娘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失声哭嚎,那悲伤的劲儿着实让人同情。

围观的人都在摇头叹息,心想这两口子不会是唱红灯戏认识的吧,这戏演得可真是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