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你的刀子。很锋利,看得出你经常保养它。我很喜欢。”

纵横将刀子横在拉卡沙脸上轻轻拖动,好几次甚至就擦着拉卡沙的眼皮子刮了过去。

感受着刀刃毛糙、冰冷的触感,拉卡沙吓得括约肌都快失控了。别看这把折叠刀拉到最长也只不过巴掌那么长,可本身材质、做工就很好,在加上拉卡沙这几年来的细心保养,其锋利程度也许比不上手术刀,但绝对能媲美剃须刀。

身为一名资深帮派分子,拉卡沙对于未成年人的残忍心性有着最深切的体会。因为年轻,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热血上涌之下能够轻轻松松地犯下最严重的罪行。又因为年轻,法律对他们的制约极其轻微,这又让他们愈发地对任何事情缺乏敬畏。

很多成年帮派分子为什么不愿意和以未成年人居多的“十环帮”起冲突,就是因为这帮混蛋小子做事情毫无分寸。惹了他们,天知道这帮疯狗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而这也正是“十环帮”在这两年能够顺风顺水发展最重要的根基。

以己度人之下,拉卡沙十分害怕眼前这个华裔少年也是一个仗着年幼胡作非为的家伙。

看他的样子,可能才十岁出头。拉卡沙暗忖。该死!这个年纪就算是杀了人,顶多也就是个监视居住而已!

拉卡沙自己长得有些少年老成,对于纵横年龄的判断自然出现了一些误差。可对他来说,纵横的年龄越小,对他造成的心理压力无疑越大。

眼看明晃晃的刀锋时不时从眼皮子前贴着睫毛划过,拉卡沙就紧张得想要呕吐。

他想把眼睛闭上,可又害怕这么做会激怒眼前这个华裔少年,从而落了个眼皮子被割掉,甚至眼珠子被挖掉的下场。

他赶忙嚷道:“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只可惜他的下巴被拘束得异常牢固,任凭他如何声嘶力竭,从他嘴里发出的都好像是“嘶嘶”的声音。

尽管不是很清晰,可纵横依旧听懂了拉卡沙的叫嚷。可他偏偏装作什么都没听明白的样子,故意用刀尖沿着拉卡沙的唇边勾勒,就好像在盘算着从哪儿下刀,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双肥唇完美无瑕地割下来一般。

“你在说什么?是在骂我吗?”纵横问道。

刀锋从眼门前移开,让拉卡沙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嘴唇边冰凉、坚硬的触感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拉卡沙是不知道中国有道名为“猩唇”的名菜,否则的话非得当场吓出尿来不可。

但这并不妨碍他明白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连忙缩着嘴唇,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不!不!你听错了!我没骂你!我只是问你想要干什么!”

这一回,拉卡沙的语速又慢又稳,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正儿八经地说过话。

但纵横对此似乎并不满意。他微微一笑,忽然一个手起刀落,刀尖就刺穿了拉卡沙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盖,将他的大拇指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正所谓十指连心,拉卡沙痛得浑身都抽了起来。整个人像只被捞出水的鱼一样,在原地不停地挣扎、弹跳。要不是他的手脚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他或许能一下子原地蹦起三尺高呢!

纵横笑吟吟地看着拉卡沙痛苦的样子,说道:“如果我是你,就算再疼,也不会有丝毫挣扎。你不知道你刚才这么一乱动,你的手指头已经快被刀刃割成两半了吗?”

拉卡沙顿时僵住了。他强忍着剧痛扭头去看钉在地上的手。果然,伤口的长度似乎比刚才又大了一些。

就这一眼,让手指头上传来的剧痛瞬间增强了一倍。

强烈的疼痛让拉卡沙浑身冒出了冷汗,他想吐,但吐不出来。他想叫,却叫不出声来。他只好蠕动着嘴唇啜泣道:“你……你想干什么?”

在纵横没有立刻回答。他拔起刀子,将刀刃在拉卡沙眼前亮了一亮,笑道:“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问题吗?”

拉卡沙连忙摇头。他看懂了纵横的意思——只要他有一句废话,眼前这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在往他的手指头上插上一刀。

拉卡沙害怕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

往日里,无论是警察还是其他帮派分子,拉卡沙的对手都是有理智的正常人。正常人的行为,是能够预测的。可眼前这个华裔少年,拉卡沙却弄不明白他究竟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我不记得我曾经的罪过他,也不记得的罪过哪个华裔啊!拉卡沙满腹的悲苦与恐慌。

他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不过是临时起意想打个野食,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样恐怖的变态……

是的!变态!拉卡沙对此确信无疑。

如果不是变态,这样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少年,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冷静的心理素质和折磨人的残酷手法?

拉卡沙浑然忘了自己十岁时干过的那些勾当,与今日的遭遇相比,也没善良到哪儿去。

见拉卡沙吓得连剧痛都忘了,纵横知道自己可以开始盘问了。

他似用力又似没有用力地用拇指和食指夹着刀柄的末端,将整把刀刀尖朝下吊着,一点一点地让刀尖擦着拉卡沙的皮肤,从他的喉咙往下腹拖。

一边拖,他一边问道:“那么,你觉得我有资格问你一些问题吗?”

拉卡沙只觉得身上凡是被刀尖触过的地方都传来细细的一道酥麻,这种感觉就好像有蚂蚁爬过,又好像被女人的吻一路轻轻吻过,让拉卡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和女人之吻的旖旎相比,拉卡沙岂能不明白这会儿的境况有多么凶险?只要眼前这个变态一个高兴,又或者一个不高兴,他拉卡沙就会变成一具破烂的尸体被丢弃在这条小巷之中在,直到深夜时分,那些带着能让人登入天堂的可爱药物的瘾君子,以及那些拉着即便浑身涂满了廉价化妆品也无法掩盖腐臭气息的“女·支@女”的寻欢客来这里找乐子的时候,才有人会发现他。而那时候,他早就像前些日子被人开膛破肚丢弃在这里的流浪猫一样,早就死得硬挺了。

拉卡沙连忙点头道:“有!有!”

“那么!你能保证所说的都是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