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的冬天异常寒冷,剧组没有批假。

除夕的前一天,龚轩宇仍在拍摄着艰苦的戏,补妆的间隙,姐姐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

他知道,无非又是催他回家过年,逼他回去结婚。

“姐,我说多少次了,拍戏很忙,没有时间回来。”

“弟……”出人意料地,电话里却是姐姐哽咽的声音,“爸爸他……他不行了……他想看你最后一眼……”

这个消息却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他以为是假的,可姐姐的哭泣证实了消息的准确。

他即刻冲进了漫天飞雪中,一路辗转飞回了G市。

还是太晚了,在他看到父亲的时候,父亲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只来得及赶上他的追悼会。

追悼会上的气氛肃穆悲伤,缓缓走到父亲的棺椁前,望着父亲那紧闭双眼、刚毅的脸,他根本就不相信一生叱咤商场、要强权威的父亲已经永远躺在了里面。

他没有流一滴眼泪,悲伤到极点,原来是感觉不到痛的迟钝。

他的脸阴沉得犹如风暴来临的前夕,在父亲生前,他与他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固执地认为自己不可能原谅父亲;可是现在,他的内心被痛苦、后悔、遗憾种种感情交织着包围。

如果可以,他愿意与父亲有一次长谈,或者是陪他一起打次高尔夫球,或者,与他吃一顿饭。

可是,从来就没有过。

龚总走了过来,满脸邋遢的泪痕,拍了拍龚轩宇的肩膀,痛苦道:“小子,节哀顺变,你父亲他辛苦了一生,他是为了公司鞠躬尽瘁啊!”

“你滚开!滚!”龚轩宇冲他吼,龚总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开。

“你这个不孝的弟弟!让你早点回来,你总不回来!你现在回来干嘛啊!你回来干嘛啊!”姐姐推着他,嚎啕大哭。

龚轩宇不由地吼道:“父亲他到底是怎么过世的?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脑溢血突发。在知道龚叔以卑劣手段陷害他的时候,发作了。”龚丽丽擦掉泪水,恨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