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小姐曾经也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只是温柔的对象却只有方天铭一个,在除了方天铭之外,尤其是被她看做是最强劲的情敌季子期面前,什么“温柔、可爱、甜蜜”啊这一类的东西,统统都是浮云。

那时候季子期重伤痊愈不久,身子底子弱的不行,经常见风就得病,后来他没事就带她去俱乐部锻炼一下,季湛蓝为了接近方天铭,也经常跟着去,久而久之,跟体育这东西熟悉了,温柔的外表形象就全褪去只剩野蛮了。

这么多年,季湛蓝也练出了手劲,闹腾着她的时候又拼尽全力,可谓摇晃的飞沙走石六宫粉黛无颜色。

“季湛蓝,你疯够了没有!”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一把掀了被子坐起来,季湛蓝被她这么一吓,当真松了手。

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静,季子期痛苦的再次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烦躁的驱赶她:“我累了,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季湛蓝愤愤不平的反驳,把她往里推了推,就着她身边的位置躺下,跟她翻旧账:“每次我有事问你,你都说自己累了,要明天再说,可是每次明天你都不见人影了。”

这么多年来,湛蓝对她的感觉可谓是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恨之入骨。

明明自己是季家的独生女,是大小姐,可是却因为方天铭的一句话,她成了二小姐,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姐姐。

这也就算了,多了姐姐嘛,没什么,反正又妨碍不到她。

可是,最可恨的是,这个多出来的姐姐,还是她最难对付的情敌!

抢了她大小姐的位子,现在又来跟她抢男人,季湛蓝简直恨得想要……亲手掐死她。

“你有什么事,去找你的方大总裁,我真的很困,没时间陪你疯。”季子期困意席卷,懒的跟她斗嘴,躺在一旁,闭着眼睛休憩。

她不依,继续闹她。

可是季子期铁了心不搭理她,任由她闹,自始至终不肯回应一个字。

独角戏太无聊,季湛蓝没一会儿就闹够了,有气无力的抱怨:“他才不会搭理我,他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方天铭的眼里女人有的是,但是,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存在。

他待她宠溺,包容,如兄如父,却始终介于爱情之外的一种感情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闻言,季子期微愣了下,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少女情怀,最不缺的就是一腔孤勇。

她也曾像湛蓝一样,年少轻狂,一腔热血,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奋不顾身。

只是,而今才道当时错。

所有的真心付之东流,所有的深爱毁灭无声,当初所信誓旦旦的一切,被那场大火焚烧殆尽,她身心俱伤,闭上眼睛,黯然逝去。心也同时在那一瞬间,在爱恨情仇中千疮百孔。

卧室内渐渐的安静下来。

季湛蓝似乎也是真的闹累了,躺在她身边,望着天花板发呆,目光空洞洞的。

“前几天他来了一次,跟我出席了一下一个合作项目的庆功宴之后就回美国了,这次什么时候来的、因为什么而来的,我也不清楚,我参加完钟氏六十周年庆典会回来才知道他回来了,具体至于他为什么要住在我这里,你就应该去问他了。”她漠漠的说,似解释又不像是解释。

而且,这样的解释借口,未免也太牵强。

季湛蓝的语气随着心情变化而变化,无比郁闷:“你个二手货,有什么好的,他怎么就偏偏看上你了呢?”

语气中三分抱怨,七分任性,羡慕居多,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嫉妒,却着实与恨不沾边。

她有什么好的?

季子期顿时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是暗夜中的妖精。

是啊,她有什么好的。

季湛蓝看见她那笑容就觉得刺眼,好像这个女人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任何事情都打动不了她。

“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她愤慨的骂了一句。

少女家心思单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多时候也是些无心话,就是一时生气骂几句,并非刻意针对她,季子期也懒得计较。

“你是想沟|引,还沟|引不到吧?”她好笑的反问一句,语气中是满满的嫌弃,“方天铭没有恋童癖,对你一个连发育都没发育好的低龄少女不感兴趣。”

季湛蓝被气的一口血堵在胸口,肺都要炸掉,踹了她一脚。

困意散去,季子期莫名其妙的来了兴致,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你喜欢他?”

湛蓝瞪着他,狠狠的点头。

她当然喜欢。

从十四岁到十六岁,再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

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