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是一个彻底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那边,凌夜白默了默,好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的心思,还是男人最懂。

片刻,他出了声,“你在忙?”

虽然的确是一句试探的话,但是听起来,却找寻不到一丝试探的意味。

他们,都一样,都是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高手。

“嗯。”钟守衡漠漠的应了一声,“最近我看到方天铭西城美国来回的跑,好像很闲的样子,就随便给他找了点事情做。你知道,做这些事,是不能留下证据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在销毁自己的犯罪证据。

凌夜白:“……”

销毁自己的犯罪证据,听起来好像是不怎么光彩的一件事,你说你偷偷销毁也就罢了,却偏生还要摆到明面上来说。

底气十足,够任性。

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歇息的程硕,因他的这一句话,瞬间来了精神。

与刚才的萎靡不振相比,此时的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精神百倍”!

程硕愣了愣。

方天铭?

GE的总裁?

就是前几天,他们在码头把人家走私的那一批货给扫荡了的人?

程硕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一件事,是由钟守衡下令,他亲自带人去执行的。

因为是他亲自执行,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见识到了方天铭手下的那些人的本事。

其实,凭良心讲,与他们相比,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方天铭,的确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其实他们去扫荡那批货,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如果稍微一个不小心,会很有可能……一去不返。

依照方天铭那人心狠手辣的性格,倘若真的抓到他们,一枪毙了,算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死法。

这个世界上,不是死才是最可怕的。

比死可怕的东西,比比皆是。

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只需要一秒,折磨一个人的**,摧|残一个人的精神,却是分分秒秒。

而他们这次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的最大原因,完全是凭借着侥幸。

凭借着,当时方天铭不在那里的侥幸。

再勇猛的士兵,没有了将领,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所以,这一盘,他们赌赢了。

一招错,满盘输。

钟守衡这个阴人,利用方天铭处理麻烦的空隙,把人家洗黑钱的证据给泄露出了一点,差点给了方天铭一个重创。

不过好在此人还算是有点良心的,只透露了一小部分证据,没有把他犯罪的全部证据给透露出来。

那些小麻烦,方天铭摆平不在话下。

但是此时再回想起整个过程来,还是觉得心有余悸,有些后怕。

后怕是远比可怕来的要让人心寒的。

程硕一直对这个叫方天铭的人产生着极大的兴趣,只是可惜,每一次都有缘无分的跟这人擦肩而过,上一次本来可以在钟氏和GE合作成功的庆功宴上见到他,钟守衡却在前一天把他给送去了法国。

程特助当时心里的那个怒啊。

简直要烧毁他整个人。

可最终,却被一盆名叫“出差费工资三倍”的凉水给浇灭了。

上司的胁迫让他没有反抗的能力,金钱的利诱让他早将方天铭这回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回来的时候,庆功宴已经结束三天,上司还是很体贴人的,给了留了一张照片。

但是照片毕竟与真人不同,方天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华尔街的一个传奇。

他父亲骤然离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内外逼迫,他动用最狠的手段最绝的力量,在三个月之内将总部的所有麻烦摆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让分部这一盘散沙重振雄风。

这个传奇的诱|惑性,太大。

“还有事吗?”凌夜白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了,钟守衡没了耐心等下去。

电话中似乎飘出了一声低低沉沉的叹息声。

很显然,凌夜白这样的男人,并不适合当钟守衡跟程语然之间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