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活的是要有多狗血,才能一次次的出现这戏剧性的一幕。

钟守衡淡淡瞥了她一眼,松了手中的力度。

沈眉倒也算得上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知晓这种情况下自己讨不了好,只得忍气吞声,一句话不说的转身离开。

出去的时候,会客室的门被摔的震天响。

他的视线,随即转向她,目不转睛的注视。

鲜少被人这样注视,面对着男人不上心的调|情,她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是被人用这么“专注”的目光盯着,季小姐就有点吃不消了。

甚至,头皮都泛出麻意。

她虽然身份与容貌大改,但终究难逃本性,没有彻底摆脱轻易脸红的习惯,只是脸上化了妆,就算脸红,也看不出来,白皙的耳根处,却泛起了微红的颜色。

时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流逝着。

一分,一秒,一世纪。

默了默,终于忍不住打破尴尬的气氛,她冷冷的出声:“看够了没有?”

似乎是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低咳了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他收了视线,不经意的跟她说:“你有时候,跟我的一个故人很像。”

尤其是刚才,她看到他进门时,眉眼处流出来那种肆无忌惮,像极了她。

一句“故人”,轻而易举的勾起了往事与回忆。

她知道,他口中的“故人”,指的是谁。

“故人?”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笑的有些讥诮,然后,反问他:“……是故人,还是已故之人?”

已故之人。

这是个沉重的词语。

也是个,悲伤的词语。

悲伤到,让他眉眼处的情绪,染上了一抹暗色调。

钟守衡沉默了会儿。

沉默了多久呢?沉默到,她都有些不耐了,刚想出声说话的,他却忽然在她之前出了声,告诉她:“……是我深爱着的女人。”

闻言,季子期怔楞了一下。

随即笑笑,像是对于某种事情的释然。

“一会儿对乔小姐情深似海,一会儿又说爱别人,”她叹息一声,“钟先生真花心。”

她说话的时候,他盯紧了她。

似带着一抹不明的骐骥般,只是,等她说完了,那抹隐约的骐骥,又迅速暗淡了下去,变成了一种……自嘲。

他刚才,是疯了。

不过就是看到了一个与她相似的眼神而已,竟然让他失控的产生了“她是唐依心”这个荒谬的念头。

“说吧,”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问他:“找我什么事。”

“你有样东西,落在我那里了。”他将戒指拿出来,递给她。

她抬眸,看向他掌心的东西。

待看清楚后,情绪少见的失了控,却又很快的冷静了下来。

只是,她掩饰的再快,他也分明的看见了,那抹惊慌。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出了手,想要接过来。

钟守衡正琢磨她为什么会涌现出那种情绪,见她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回去,剑眉挑了挑,忽然收了手,成心捉弄她:“这是什么东西?”

其实,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他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心底是闪过疑惑的。

从季子期的身上,出现什么东西,都不足为奇,不过是一些女孩子的首饰而已,但是唯有戒指,唯有戒指,让他难得的浮现了一丝好奇心。

戒指,代表着的东西,不仅仅是一件饰品。

“是一个朋友留给我的东西。”她长睫轻敛,淡淡的说:“让我做个念想。”

他没回应,脸上的神情如常,看不出来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

一辆白色宝马,缓缓驶入了钟家别墅。

有女佣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包,恭敬的叫一声,“夫人。”

一头怒火未消,沈眉也没回应,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进了客厅,这才发现,家里来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