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季子期倒没多大的反应,只是笑了笑,眉眼轻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乔婉婉不笨,依照着她的聪明,大概已经猜到了乔宏茂入狱这件事和钟守衡脱不了关系,但她又碍于钟守衡的身份,不好去直接当面质问他,见她跟他走的近了,便以为这件事与她也脱不了关系,倒是直接找上她来了。

她发出一声呵笑,看着乔婉婉那一副“我是好心来劝告你,你不要不知好歹”的样子,笑意盈盈的出了声:“随意挑衅、无事生非又怎么了?我向来凭借着自己的意愿做事,从不在意别人。”

毫不客气。

她没有给她,留一丁点儿的面子。

乔婉婉顿时气的脸色变了变,“你……”

“我什么?”不等她再说什么的,她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浓烈的嘲讽与讥诮,眉眼之间的妖艳不复,多了几分冷冽的气息,缓缓道:“乔先生做过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乔小姐心里也有数,我也不会随便去污蔑陷害一个人。有些事情,既然敢做,就要付得起代价!”

乔婉婉盯紧了她,口吻间尽是笃定:“我爸爸绝对不可能做出以公谋私的事情,那些资料与证据,绝对是你伪造的!你在帮他,想要帮他夺下钟氏下一任继承人的位子,所以你才无中生有了这些事情,想对付凌锐,是吗?”

信誓旦旦的语气,颇有点荡气回肠的滋味儿。

季子期只是轻笑,也不回应她,微微眯眸,眸底清澈与妖冶混合,让人看不出其中情绪,浓密又长的眼睫遮挡在那里,将里面的波涛汹涌给悉数掩盖住。

她说,“是不是我刻意陷害他,等到开庭,你自然会知道。”

乔婉婉咬了牙,言辞间带了恨意:“我们乔家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值得你这样煞费苦心的对付?”

“你……”

季子期正要说话,却冷不防有人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着空气幽幽的飘入了她的耳中。

那步伐,沉稳、坚毅、有节奏。

当然,最重要的是——熟悉。

听的太多了,在心里扎了根,哪怕时间久了,也难以忘记了。

下一秒,意料之内的,她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温和柔爱:“我不是说过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想想,也不是对她说的。

唇角的弧度,微微向下弯曲,看上去,带着几分凉薄。

季子期缓缓抬起头,视线于走过来的那男人身上落定,看着他一步步稳妥的走过来,看着他脸上冷如风霜的温度。

乔婉婉的话,他刚才应该是听到了。

或许,她本来就是故意让他听到的。

她是料准了,她一旦到这里来找她,钟凌锐也一定会跟随过来,只是有个时间差而已,刚才,也是刻意那样说,好让钟凌锐误会,这次乔宏茂出事是她一手策划的。

季子期微微眯了眯眸。

这个乔婉婉的心机……真的很深呐。

光线从落地窗那边照射进来,洒在钟凌锐那张冷峻的容颜上,他剑眉轻蹙,眸底深处一片漠然的寒凉,看着,有种让人望而止步的疏离。

只是,即便他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还是难掩那份魅惑。

好像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忽然就知道外界的传闻为什么那样说了。

彼时,他就是如今这般模样,让她堕入情爱地狱,恋恋半生,不肯苏醒。

乔婉婉看到他的身影,眸中似乎有一抹惊慌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脸色变白了几分,贝齿轻咬住薄唇。

钟凌锐走过来,揽住她的腰,凛然的目光从季子期身上略过,似是她欺负了他的女人,欲要兴师问罪一般。

季子期放了放手中的笔,叹口气,慵懒出声:“乔小姐这是来找我兴师问罪呢,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无心应付,锐少来了正好将她带回去。”

她对乔婉婉,虽然没好感,但之前也着实说不上是厌恶,此时见她那副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的样子,觉得对她的感觉,真的是厌恶到一个临界点了。

钟凌锐无视了她的话,低头对乔婉婉说道:“你病刚好,在家好好休息,以后不要随便来这种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