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依心,不是唐依心……

“你和婉婉已经订婚了,以后,忘了唐依心,和婉婉好好过日子。”沈眉放低了下自己的态度,“你再念着她,她也不可能回来了,忘不掉,只是徒增你心里的难受。”

钟凌锐不说话。

不是不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已经没了力气再去说。

忘掉。

说着,多么简单。

可是做起来,又何其艰难。

如果能忘掉,那他这七年,早就忘掉了,又何至于,现在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的生不如死的模样。

“凌锐……”

“出去!”他抬手,指向门口,没了之前的恭敬,语气冷的不成样子。

他闭一闭眼,“妈,我想静一静。”

沈眉默了默,又道:“现在钟氏即将要举行董事会推选下一任继承人了,我不想你在这个关头出岔子,导致我这么多年来为你所做的一切全部功亏一篑!”

钟凌锐却不再说话,也不再看她。

钟氏,呵……

没了她,得到全世界,又能怎样呢。

看守所。

入了秋的清晨,温度有些冷。

季子期将车停在门口,披了件外套,下了车。

昨天给这里打过电话,所以,一大早狱警就把乔宏茂带了出来。

隔着一层玻璃,季子期拿起电话话筒,目光直直的盯着里面不过几天就憔悴的不成样子的男人,“乔先生,想必这几天,在这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吧?”

乔宏茂同样抬头看着她。

季子期来看他,他倒没觉得多大诧异,他知道,她既然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就一定会来,只是差个时间问题而已。

是他大意了。

当初,季子期来到西城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后来,见她和钟守衡走的近,以为他们私下里有暧昧关系,也没往合作方面去想。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真的合作了。

现在,他沦落成这个样子,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乔宏茂看着她,问,“季小姐来找我,恐怕并不只是为了问一下我这几天在这里的滋味儿吧?”

“当然不是了。”季子期笑了笑,“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乔先生一声,有什么遗言,您还是尽快交代的好,毕竟,时不待我啊。”

遗言。

她这话,是分明诅咒了他,会被判处死刑。

乔宏茂顿时一口气憋在心口没上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看着她的目光,也瞬间涌上了怒气。

他咬牙切齿,“季子期,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她喃喃的反问一声,却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随即抬起头,望着乔宏茂的视线里狭带了几分玩味:“我们之间这仇恨啊……可深着呢。”

乔宏茂眼神阴鹜的盯着她,看得出来,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

“不过,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大的仇多深的恨,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她对着他的视线,缓缓说道:“你曾经做过什么,心里清楚。现在沦落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咎由自取,你心里也清楚。当初唐先生待你如友如兄,换来的,却是你的背叛,你间接的让他们一家人家破人亡,这么多年来,又是否做过噩梦?”

乔宏茂闻言,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他以为,自己当年做的事情,天衣无缝。

可是她,竟然都知道!

季子期看着他骤白的脸色,唇角的讽刺意味更浓:“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报应,却是会迟早到来的。因果循环,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该想得到今天这个下场!”

“你到底是谁?”乔宏茂握紧了手中的话筒,眼里迸射出锐利。

“我啊?”她笑笑,波澜不惊的回答:“我就是个局外人,你想帮助钟凌锐得到钟氏,我想帮助钟守衡得到钟氏,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所以,你也不用怀疑我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权益而已。”

乔宏茂盯着她,没有说话。

季子期眯了眯眸,“乔先生,这还只是个开始呢。当年那件事情,想必和钟夫人也逃脱不了关系吧……?等到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后,恐怕这钟氏下一任的继承人,就轮不到锐少了吧……”

乔宏茂冷笑,“锐少是钟家族谱可查第一百一十四代孙,钟家的准东宫少爷,又是董事长的长子,轮不到他,难道还轮得到那些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杂种来继承?”

他说的指桑骂槐,季子期听得出来。

在乔宏茂眼里,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除了钟守衡,还能有谁?

默了默,她笑一下,“是啊,自然是轮不到外姓的老杂种来继承的,更何况,这个杂种此刻还沦落到要被判刑的地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