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如今还在病床上躺着,尚未苏醒,她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好他。

这话的意思,不用挑明,他也能够听出来。

无非,是要他不准动唐言则。

怒意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凉薄。

好,很好。

唐依心,她真的很好。

她在意了那么多人,却唯独,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季子期,我不在乎有没有得到公司。”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个公司,对于他来说,本来就可有可无,得到得不到,对他而言,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在意的,是她对他不顾一切的利用。

她对他,只限制在了“利用”二字上,连一丝感情都没有投进去。

这个,才是让他最介意的地方。

季子期平静的面对着男人鹰隼般锐利而强烈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

浑身打了个冷颤,她知道,跟一个此时正在气头上的男人硬碰硬,是最不理智的行为,况且,他现在,俨然像极了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下一秒,他倾身,朝着她这边压了过来,肃杀的气势如铺天盖地般强烈。

在他无所遁形的强烈注视下,季子期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他紧紧压在掌下的猎物,独力难支,无处可逃。

原来,他的每次笑容,不过只是一场猫捉老鼠的志在必得,就好像手里捏着一只小小的蚂蚁,却不急于把它捏死,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它如何不知所云的垂死挣扎。

心思动了下,她终究是舍弃了挣扎的念头。

任由着他,慢条斯理的一点点扯开她的衣服。

睁着眼睛,怔怔的注视着他,看着他眼底极力压制住的情绪,像是一张大网,紧紧的将她给禁锢在里面,让她无法挣脱。

不是不想挣扎。

而是,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

其实,即便今天,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

纠缠过后,偿还她欠他的,自此回归各自的起点,回归寂静的生活,是最好的结果。

他俯下|身,她闭上眼。

物极必反,以前,他每次亲近她,她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都担心的要命,害怕他真的会对她做什么,可当现在,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当初的怕,此时却都不复呈现了。

只是,下一秒,左胸处传来的那阵锐利的痛感,却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让她睁开了眼睛。

那一阵痛,太尖锐,让她忽略不得。

季子期皱了皱眉,看向他,却见,他并没有如她所料,对她再有下一步的侵犯,而是止在了这一刻。

这一下,他咬的极狠,甚至,她都感觉到有血丝弥漫了出来。

然后,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按压上她被他咬伤的那个地方。

他下手毫不留情,专挑她弱点,让她痛的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望尽她的眼眸,嗓音漠然,“你这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季子期顿时就笑了。

左胸,第四根肋骨往里,装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默了默,她回答他,一字一顿:“冰、碴!”

别人,那里装的是心,而她,早已经没有了心。

他笑了,对她的话表示同意,恢复到让她看不透彻的姿态,附和道:“我觉得也是。”

她沉默,无言以对。

良久的寂静之后,倒是他先出声打断了这静谧,从她身上起来,伸手,帮她掩好衣服,慢条斯理的问:“……那天,你告诉我,说你是唐依晴,你还记得吗?”

“嗯。”不知道他怎么忽然会问到这个问题,她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很快恢复镇静,“记得。”

他又问:“那你知道,唐墨的身份是什么吗?”

唐墨……

季子期不明所以,也猜不透他到底想问什么,只得顺从局势的回答:“是我爸爸收养的孩子。”

他看着她的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仅此?”

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