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人。

十天的时间,折算成分分秒秒,在这个庞大的数字之内,钟守衡始终没有找到季子期的人。

这一个晚上,依然与往常一样,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鸡犬不宁”。

当然,经过上次的那件事,痛苦的人,不止钟守衡一个,厉景擎与程硕,同样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钟守衡受折磨的是心,后两位,受折磨的是身。

凌晨两点,厉景擎刚刚入眠,就被刺耳的来电铃声给吵醒了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情,无非是那个男人又出去“奔波”了,让他过去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凌晨两点,正是寂静夜,温柔乡,就这样贸贸然的被吵醒,谁愿意?

何况那天吵架的时候,他还特别特别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那个男人,说是那个女孩子哭了,让他去追。

可他没有听。

全然,将他的话给当成了耳旁风。

该提醒的,他提醒了,不该提醒的,他也提醒了,他自认尽力了,现在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完全就是他自己作死,现在出了事了,累的人,却反倒成了他!

于是,情理之中的,他想也不想的挂了电话。

感情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是钟守衡自己没事作,把事情搞砸成如今这副模样,凭什么到头来,还拉着一群人去帮他收拾烂摊子!

可打电话的人并不罢休,在他烦躁的挂断电话之后,还是一遍一遍无休无止的往这里打着。

男人终于忍无可忍的接了电话,当即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句:“你他妈有完没完?”

“……”

“我忙到凌晨一点才睡的,你知道吗?”

“……”

“现在又给我打电话,你当我不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

“……”

他十天前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一点事情,来了这个鬼地方,原本两三天之后就可以回去的,谁知道刚要起身回去,钟守衡这厮就出了事,把手里所有的烂摊子扔到了他手里,自己出去找女人了。

之后的事情情理之中,他被迫留在了这里,然后一待就是十天。

又没有工资,给人家干义务工,且还赚不来人家一句“谢谢”,谁特么愿意!

当然,其实这个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因为……

因为,他有些放心不下,家里的那个女人。

这几天,每每闭一闭眼睛稍稍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那天他和她吵架的那个激烈情景,就总是时不时的浮现上来。

尤其是他失手打了言亦晚的那巴掌,总让他觉得心有惶惶。

虽然他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也被她弄了一身伤,且比她伤的厉害的多,可说到底是他错了,错的离谱,不该跟她动手。

爱与不爱,另当他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动手,总归是过分的。

厉景擎心烦意乱的低吼了几句,无奈电话那边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迟迟没有出声。

就在他的耐心终于差不多消耗殆尽欲要挂断电话的时候,那边的人才终于犹犹豫豫的出了声:“擎、擎少……”

厉景擎:“……”

男人更加头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抬手,缓缓的揉着太阳穴。

听着程硕把事情说完,已经是五分钟之后,厉景擎挂了电话,心烦意乱的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把脸,然后拿上钥匙出了门,朝着钟氏集团那边赶过去。

整个路程,他的脸色都阴阴沉沉的,没一点喜悦感可言。

当然,没喜悦感才是正常的,要是在大半夜的被人吵醒去给人做没有工资的义务工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够笑得出来,他才是真正的不正常了!

六月末,即便是在深夜,温度也是热的惊人。

再加上他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即便车内开着空调,也没起什么作用,出了一身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