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拦在车前的盾城小市民鲍威特也傻了。今天他是有天大的委屈不假,打算豁了性命拦车申冤也没错。毕竟这中国老爷说一不会变成二,又亲民又不偏袒权贵的消息早就传得整个西埃尔塔人尽皆知,自己的事情虽说他们是不知道,但是他们总不至于包庇一个恶吏吧?拦车虽然是犯上之事,可中国老爷总不会放着被恶吏们蒙蔽不管吧?嗯,那就拦吧!老子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了!

等了半天的车,可总算等来一辆,哦不,不是一辆,是一队。军绿色的吉普车开道,那一定是个大官……嗯,大官也好,越大的官来问责恶吏应该会更有效果吧?反正已经决定了拦车,总不至于没有这点心理准备吧?

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断,鲍威特-哈泽芬格就这样从路旁突然探出身子,拦在了车队约二十米前,双膝着地。

“我有——天大的冤情相报!”鲍威特学着电台里的人物高喊一声之后就觉得双腿发软,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他甚至连抬头看看下车的将会是什么人都不敢。

他大概不会知道,这车上坐着的却是他想都没曾想也更不敢想的人物——埃尔塔当今法理上说一不二的皇帝多尼瓦-西拉威亚。而吉普车上坐着的也不是什么善类,而是一个个挎着半自动步枪的埃尔塔皇家卫队士兵。他们大多经历过前两次的对西征军防御战,看起来比一般的埃尔塔陆军士兵显得更加彪悍与凶恶。

鲍威特还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说好的中国来的,青天大老爷呢?怎么变成兵了?慌乱之中灼热的液体差一点就从膀胱当中失控流出。幸好他一提臀一夹腿,阻止了这失态的举动。

“跪好,然后把你的手放在头上!”下车的卫队长很没好气的拉动了手枪的套筒,对准了还呆跪在地上的鲍威特,“立刻做!我数到三!”

现场的气氛非常紧张。除却手里家伙子弹已经上膛,随时准备把这拦车的可疑人物了账的卫队长之外,其他士兵已经呈反包围状把多尼瓦的防弹座车围了一圈,眼神和准星对准周围的草丛,杂物堆,还有中央公园第一排别墅工地上的脚手架。

皇家卫队士兵们的主要目标还是楼房上可能出现的狙击手。接受培训时他们就被告知,这种要人护卫的任务当中威胁最大的往往是出现于高楼顶上的各类袭击者,而这种“拦车鸣冤”,恰恰是教科书式的减慢行车速度的手段。

“这里是皇家卫队,出现特殊情况,车队于中央公园西遭遇拦车,对方只有一人。现在尚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卫队尚在与对方接触当中,重复,这里是皇家卫队……”

副队长拿着电台报告的同时,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就把鲍威特的全身搜了个精光,随即套上透鼻的头套押上后车准备等到机场落成仪式结束后仔细审理。

“哎,又发动了?”多尼瓦刚才解下安全带从两个前排座之间探出身子,前车便又开动起来。“鸣冤的人呢?上哪去了?”

略有不满的多尼瓦并未从车上的几人当中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前座的普朗西斯视野一直比自己要宽阔,但他明显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至于身旁的管家那更是和自己一样只能看到侧窗的风景,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刚刚包围上来护卫车侧的皇家卫队士兵和撤收回去的情况,却也什么都看不见。

“用电台吧,多尼瓦陛下。哦,在这之前,请您先系好安全带,汽车要启动了。”这方面还是中国籍的司机上道,给出了一个不算违反纪律和规定的答案。按照规定这个专车司机是不能给出任何倾向性和诱导性的问题和答案,除非皇帝自己脑筋短路提出问题。当然,这种提醒还是不违反规定的。

“好的。”多尼瓦也渐渐清醒过来。这剧本是不太对,按照道理后面的剧本应该是自己冒险出车,问清楚到底是啥冤情才符合常理。可现在车队都继续开进了,该不会卫兵们把人杀了吧?这应急处理这样可不行啊……带着不安的猜想和一代明君的梦想,多尼瓦摘下了车上的对话机。

“喂喂……听得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