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武器试验的位置距离本城西北两千余公里,对本城除了闪光之外无其他影响,不会对本城造成任何伤害,敬请市民不要惊慌,维持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

诺伊艾萨斯一行人的车马一行从城门步入卡姆拉城的中心地带,一抬头就能听见这接连不断的女声广播。

“这以往天象大乱的时候,城里非得乱成一锅粥不可。哪里能像今天这样道路畅通哟——”赶车的马车夫一边在交通警的指示下连连点头把马车往右挪,一边对着船长这一边的“外来人口”们感慨道。

闪光出现的头几分钟,卡姆拉城内自然也是顿时大乱。幸好上有电喇叭及时告知实情,前有地方警察压阵,后有埃尔塔陆军震慑,这城里的骚乱持续了几分钟之后就告一段落。

而此时诺伊艾萨斯所在的主干道右侧,则竖起了一面红油漆涂抹的大木牌,上书“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浑水摸鱼必将严惩”。而木牌的两边,则是跪在地上反绑着双手示众的地痞混混。

“车夫先生,这些人都犯了什么罪过啊?能不能烦劳您去问问?”颇为好奇的诺伊艾萨斯赶上前去,用少年的口吻问道。

“好啊——”车夫接过诺伊艾萨斯手中的银币,非常自然地兜进了腰间的褡裢。他知道诺伊艾萨斯给他银币的目的:要是旧埃尔塔的军爷,搭上一句话肯定要给两个字儿。但现在于卡姆拉招募的本地警察也好,从西埃尔塔来的花花绿绿军爷也罢,收受贿赂是他们的死穴,可是一丝一毫也碰不得的。

那这几个银币就成自己的小费啦。马车夫带着让诺伊艾萨斯不解的微笑,把马车停稳之后就缓缓地走向了手握警棍的地方警察。

“敢问一下警察先生,这反绑着手跪在地上的几位,都是犯了些什么罪啊?我们的这位小客人想了解一二。”

站在最外面的这位警察刚好就是从埃尔塔调拨来的刑警,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商队,从他们的举止和言行当中分辨出他们不是跪在地上的地痞们的同伙之后才开口回答道:

“这牌子左边的这个,趁乱偷窃,被俺抓了个现行。这他左边的是他望风的同伙,同伙左边的这位趁乱抢了肉摊的灌肠,抢灌肠的小子左边的这个胡茬男趁着大家都在往西边看的时候,直接把榭留诺商会家的马夫打倒在地,要抢走他的马。至于跪在最左边的这个小淫贼,使劲地捏了一个女孩子的胸,但是当场就被她的哥哥打倒在地,真是可怜……”

“那警察先生,”诺伊艾萨斯见状也壮着胆子走上前问,“他们都会处以怎么样的刑罚?”

“抢劫灌肠的,盗窃店家的,都处以一年苦役,到最简陋最恶劣的地方去敲石头,修马路。至于捏了女孩子胸的这位,处半年苦役。至于抢马的那位,我的上级会有另外要求,恐怕是死刑示众。”刑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已经签署了数百份决定犯罪分子命运的文件,对于非死刑类的地方量刑已经是烂熟于心。

毕竟进驻卡姆拉城的接管小组人数相比于繁多的事务来说依旧不足,所以不少的细枝末节就被下放给值得信任的西埃尔塔旧职工们自行判断,例如负责警务的长官就只需要把重罪罪犯遴选出来挂路灯,和审查下面量刑的档案,省出来的精力与时间完全可以用在警务培训和人事甄别上。

“死刑示众?就是城门上的那些T字杆上的尸体和骨骸?”诺伊艾萨斯追问道。

“嗯,所有破坏城内秩序且情节严重的,犯有重罪的,屡教不改的人都会被挂在那十根‘电线杆’上,‘乱世用重典’,这也是没办法的嘛。”这个三十多岁的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卡姆拉城内的各种犯罪团伙错综盘结,里社会和表社会藕断丝连千丝万缕,若不用重典加以震慑,没有威信的中央政府在这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