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狼狗不敢靠近我,在后面使劲地吠。

此时,我看到不远处有条农用小艇,便小心地走过去,跳了下去,站稳了步子后,把衣服展开抖了抖,红薯便一个个骨溜溜地滚到艇窝里,我得意地跟那小狗说:“再见咯,大臭狗。”

我解下了系在艇边的长竹准备撑着过去,打算逃避了那条大狗后便再上岸走回家。在我吃力地把长竹伸进水里时,后面突然有只枪指着我的腰间,吓得我一动不敢动。

“别动,小子,给我撑过岸去,不然毙了你。”

那么恐怖的命令,吓得我的汗在全身上下哗哗地流,还是不敢动。

指着我的枪又在我腰间挺了挺,我会意地马上撑起船来,一声不敢响,一眼不敢看,非常听话地默默撑着船。

这群人在后面聊天,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的心在怦怦地跳,心想这群禽兽会不会过岸后把我给毙了。我惊得手心都冒汗,慢慢地撑拖着时间。

“快点!”后面的人又用力地挺了挺我,我只好快快地撑了过去。

他们一个挨着一个上岸后,看都没看我一眼,最后一个是用枪指着我的那个,他上岸前把枪在我的衣服上抹了抹才上岸,也没看我一眼,几个人说着话,撇过挡路的树叶穿过小山路越走越远了。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我的心才安了下来,拭了拭额上的汗,真是险些永别了。

这才发现,他们长得像中国人却不说中国话,那就是日本鬼了。

就是从那天起,我有了参军的谂头,我想保护中国的兄弟子妹,别让他们担惊受怕地过日子。虽然,我知道我的力量微薄,但是,如果中国的每一个男子汉都有这个谂头,力量就不可估量了。

母亲每天都会在油灯下教我识一些字,现在火水没有了,只剩下几根残旧的蜡烛,我们都舍不得用,在这种农村地方,一天黑就黑得慌。

我和母亲吃过些稀粥后,都在黑暗中各忙各的。母亲借月光摸索着做家务,我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挂得高高的月光想事。

“来吧,帮我把柴火拉进来,不然,明早就被偷得干干净净了。”母亲说着,已经走出了门。

我“哦”了一声,迅速一溜便滚下床,怎知,一下床就踩到了一堆软绵绵的东西。我提起了脚,噘起了嘴,嘟骂着:“又是你这死东西。”这小母鸡好像听到我骂它了,“咯咯咯”叫了起来。听到了母鸡叫,母亲一下就走了进来,把抱着的一身的柴火放下,高兴地说着:

“可别喊他死东西,踩堆屎换堆蛋,值。”

我看不到母亲的笑容可听得出她在笑。

我跟着母亲走了出去,一起把用干禾草把柴扎得好好的后抱进来。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了一队军人在我们破落的村里窜动,不知道在搞什么,哪时候,我也分不清哪些军人是好哪些军人是坏。母亲不让我出门,我只能在窗户远远地偷看。他们在对面山头张大婶家的大园里坐了下来,喝水聊天。

我看到张大婶用手指了指那边又指了指那边再后指了指我们家,不久后,那队军人就分散着走了,也有向我们家来的。我“啪”的一声关了窗,惊慌地喊了一声:“妈,军人向我们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