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落在她那没有血色的脸上,一双黑眸黯淡无光。

“夫人。”祁恒唤了一声。

沐清欢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会这样一直站下去到天荒地老。

“少爷从来没有喜欢过谁。”祁恒说:“他对我说过,他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沐清欢没有作声,身形未动。

祁恒低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房门开了又阖,阖了又开。

沐清欢站着,坐着,躲着,蹲着……数着日子一天一天流逝。祁墨没有再来,祁恒没有再来,当然也没有关于墨帆的消息。

是生是死,现在如何……都没有。

太阳升起了二十次,月亮落下了二十次,明明是春末初夏的季节,可是她却无端的感到寒冷。

祁恒轻声问:“少爷,进去吗?”

祁墨摇头,一如这二十天里每一次的回答。

墨帆仍然昏迷不醒,祁墨废尽心力请来最好的医疗团队,保住了他的一条命,可是至今却无醒来的迹象。

苏潺吵过闹过,祁墨没理。

司落问过骂过,祁墨没理。

他每天去了医院后,就会来这里,不论是在医院还是这里,他都只是站在门外,一语不发。

又一次望着他离开,他始终没有再推开那扇门。也许是累了,也许倦了……

祁恒紧紧跟着他,祁墨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少……”祁恒忙扶住他,刚出口被祁墨抬手截住。

他直起身,唇色青白,却淡淡道:“没事。”

说着轻轻推开他,径自离去。

祁恒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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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据点被捣毁了。我们的人无论商界政界,被摘掉了一大串。再这样下去,门内怕是会有不满了。您……打算怎么办?”红罂站在客厅里,不敢抬头去看那个坐在沙发里优雅的男人。

他一身的白大褂,温文尔雅。脸上带着为医者的悲悯与怜爱,每次他穿上这样的衣服,红罂都会有种不认识他的感觉。如果他不是身在七重门,也许他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医生,他有足够的耐心,包容心,与博爱。可惜,他不能只是一个医者。

脱下这身衣服,他是令人畏惧,是如毒蛇一般阴森的人。他有一双足以致人死命的毒牙,却包裹在那层温和的伪装下。

这是红罂第一次看到他把纯白无暇的白褂穿回来,从来他都小心翼翼护着这件衣服,就像一个坠入黑暗人,护着最后一点光亮。

红罂说:“祁墨不可能凭他一己之力做到这一步,这件事情,必定有人暗中帮他。”

枫荛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