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欢眼前蒙着黑布,被秦琛牵着袖子,一直走。

她已经换了身衣服,雪白的颜色,复古的款式。简洁而干净,更衬得她如人如白雪一般。

所过之处静得出奇,沐清欢甚至能听见秦琛愈渐轻微的呼吸,像是怕惊扰了谁一样,他的呼吸小心翼翼。连速度也慢了许多。

大概这样走了十几分钟,秦琛突然停下。

她问:“到了?”

“没有。”随即她听见了嘀地一声,随即有门打开的声音。她不禁失笑:“怎么,七重门的门主,这么不相信自己的人?”

秦琛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嘴角含笑的样子,美的就像一束罂粟花,少了从前的温和,多了几分攻击性。

“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他解释。

沐清欢再不说话,安静的跟着他走。

一路都很平坦,秦琛总共打开了十四扇门,但走过了多少弯道,她却不知道。

终于,秦琛停了下来,只听他语气恭敬的道:“人带来了。”

沐清欢听到了前方不远处的另一个人的呼吸。随即眼前的黑布被取下,秦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沐清欢,与她面前五米外背对他站立着的一个男人。

太久的黑暗,突然有光袭向眼睛,她有片刻的不适。微眯上眼,眼前画面逐渐清晰。

房子很大,大概蓝球场那么大的面积。房间里的陈例物却不多,显得非常空旷。

男人身形倾长却削瘦,一身黑色衣裤,光看背影,她已经断定,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人。

莫名的,她想起了古城时教她催眠术的男人。

她眉眼微凝,却没有急着说话。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有足够的耐心,等着对方先开口打破这份岑寂。

男人突然低笑了几声,那笑声温和如初春时节的轻风,轻轻地撩动人心。一如当年,初见枫荛的那个夏天,他也是这样的低笑,令人心安。

只是此时,她只心悸。

男人缓缓转身,一张苍白的俊脸便落入她眼底,她的瞳孔在光芒下狠狠一缩!

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全身顿时僵硬!

“好久不见,清欢。”

枫荛双手负于身后,不同于他在医院时那样的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面前的他,气场迫人,眼神冰冷而深邃。

昔日相亲相爱的师生,在这样的境况下相见,隔着几米的距离默然相望。有那么一瞬间,沐清欢脑子一片空白,就那样望着他。

没有看到她的失控,那张脸上冷淡的没有任何表情。枫荛有片刻的讶然,但随即被欣慰所取代。

因为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沐清欢了。也不会从前被人玩弄在手心里的沐清欢,她的眼神告诉他,她的仇恨里,包括了自己。

“你恨我?”

沐清欢说:“我谁都恨。”声音是不易察觉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