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近闹市的时候,祁墨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路旁,背脊仍然挺直,百折也不会弯曲一般。他的神情从茫然到镇定,从镇定到冷漠,似乎变化只是一瞬间,又似乎经历了很久。

他提起脚步,只需要前行几步,就会融入来往的车辆里。看不见的他,无法看到闪烁的红绿灯,也看不到前方的路,那一步,他迟迟没有迈出去。

最后缓缓收了回来。

就像收回他所有的骄傲一般。

他缓缓转身,往回才走了没几步,忽然身形一晃便往地上倒去。

墨帆几步上前在他倒地之前扶住他,祁墨淡淡道:“扶我回去。”声音淡漠,一如往昔,冰冷的他,仿佛无坚而不摧利刃。

说完这话,他便晕了过去。

小止连忙上前察看,小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不一会儿,她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奇怪?!他没有脉博了!”

她又趴在他的胸口听了一会儿,小脸上满是凝重:“还有心跳,奇怪……我治不好他,大哥哥,你快想办法把爷爷找来,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墨帆赶紧将人带去龙牙实验室。

三人离开后,不远处的某辆车里,沐清欢伸手抹去眼泪,淡淡道:“龙叔,走吧。”

龙叔早在多年以前,他便已经退隐了。自从华叔罹难之后,他便抛弃了原本平静的生活,接替了华叔的位置。

他与华叔差不多的年纪,也曾是沐江右的亲信。

他看了眼沐清欢,道:“小姐,您真的不管祁少爷了吗?”

“他会没事的。”沐清欢望着窗外,在她没有出现之前,祁墨在与七重门的交手中,没有一场败局。枫荛利用她,令祁墨几次输的一败涂地。现在的他们,输不起。

而祁墨,不能有任何弱点。

否则在与七重门的这场博弈里,他永远都是输的一方。

沐清欢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听他的安排吧。有件事情,我需要去查清楚。”

龙叔一惊:“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做吗?”

“只能我自己去。”

她的身世一直都是谜。从有记忆起,她似乎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回忆都只有父亲,带着她行走在各个地方,视她如珍宝。

可他却留下了这样一个摊子,却还要她过平静安乐的生活。

他给她留下半块图腾玉,说了一大堆废话。却也因为这个图腾玉,她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在整件事情里置身事外。

卫鞅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令他那样忌惮,忌惮到一定要得到,却不敢杀了她?

她明白,卫鞅不杀她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他们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