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面对家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容七,居然有点紧张了。

她局促的跟着容冕下了车,来到一幢别墅。别墅是一层式建筑,但占地面积极广,光是后院,就大的出奇。容七穿过客厅,来到后院,就看到容臻躺在草坪上浅睡,一对中年夫妇在旁边的沙发上说着什么,言笑晏晏说不尽的伉俪情深。

“我回来了。”容冕一出声,容臻醒了过来,说话的容家夫妇也停下了交谈,三双眼睛一致转过来,眨也不眨的望着容七。

紧接着那妇人就红了眼,起身过来,一言不发的将容七拥抱住,因为激动而气息不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容母紧紧搂着她,像是怕她会消失一般。

容七本以为,自己这条命没什么可珍惜。从前便我行我素,不将生死放在心里。后来遇到顾以南,她为了一刀两断撇清关系,不惜自残,不可谓不绝不狠……直到被这个陌生的怀抱拥抱住的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活着的感觉,还不错。

容臻跟在容七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容冕虽不言语,可一直陪着两人,少年稚气未脱的外表下,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容臻道:“哥哥有先天性心脏病,向来喜怒不大,你别看他一副清心寡淡冷漠无情的样子,其实可热心了,而且他还好管闲事,上次啊,我们学校有个……”

容臻像是几百年没说过话似的,加上以取笑容冕为乐,把容冕从小到大的事情一股脑的说给容七听,说到糗事的时候,两兄妹一个像冰一个像火,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掐了起来。

让容七觉得……挺有人情味儿的。

容家待她并没有很客气,随意的就好像她不过是出了远门一趟又归家的孩子,丝毫没有生疏与隔阂。只是偶尔容父容母脸上会露出一丝隐含的歉意不小心被容七捕捉到。

吃饭的时候,容母不停地给她夹菜,一边叮嘱她多吃一边感叹她太瘦,像每个父母一样不厌其烦的念叨着。这种感觉对容七来说,既陌生又温暖。

就像好几年前,在一个寒冷的夜里,沐清欢把怕她冻着,将围巾解下来给她一般,当初的那一丝暖流,在容家融成了波澜壮阔的浪潮,叫她贪恋且不舍。

容母百般劝留,她还是离开了容家。

容父是个不多言的人,这一点容冕似乎随了他。容七走出没多远,他突然叫住她:“小七。”

容七驻足回头,容父朝她招手:“你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容七不明所以,却也点了点头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