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书、范旭东等人都坐在欧阳云这辆车里,闻言,相视苦笑,然后是摇头——欧阳云这个小长官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在男女关系上比较混乱。先是有个比他大的顾恋云,后来又和潘媚人有了一腿,现在,似乎和这个刀疤女孩也有了暧昧的关系——这也是年轻才具备的优势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白流苏这话说出来也就算了,欧阳云听在耳中却有不一样的味道。现在的欧阳云,和刚穿越过来的那个只知道杀鬼子的欧阳云是完全不同了。以前他是不喜欢玩心机弄深沉的,但随着位置的不同,环境的改变,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在心里想事了。这究竟是成长还是堕落,他自己也说不清,也没时间去多想。自己就是变坏了,那也是为了对付日本人吧——他这样想,心中多少得到一丝安慰。

“张达率部叛变”的电报是在返程途中得到的,留守的木剑蝶、郭达,包括病床上的单人雄等几个学兵军高级将领此时已经在调兵遣将,准备动用武力解决。

接获电报,欧阳云没有和其他人商量,直接以自己的名义下令,学兵军所属按兵不动,同时又电告香翰屏,请他一定稳定住粤系官兵军心,一切等他回来。

“军座,我不赞成这样处置!”许是吃了反叛者的大亏而心有余悸,郭彪现在最痛恨叛乱者,他认为对付这些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对付这种死硬分子,就该直接拉出去毙了!”

“哪来这么多的叛变?!”欧阳云阴沉着脸说,而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却和郭彪是一样的——拉出去毙了,无疑是最省事的办法,但是,这样做带来的后果却不是目前的学兵军能够承受的。

姜树人说:“欧阳说的对,大家毕竟都是中国人,未必……”

郭彪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他,反问:“都是中国人,老蒋就不是中国人了?”

姜树人耐心解释:“不一样的。欧阳,我觉得这未必不是我们加速整合军队的一个机会,所以,处理尤其要慎重。”

“我明白,日本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内耗上。广东,已经成了我们学兵军最后的栖身之地,绝不容许有失。不管张达是不是真有叛变的心思,我们都必须公正处理这事,当然,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打上一仗,但是,速度一定要快,规模也必须把握住。”

郭彪看了看车里的其他人,见李铁书似乎也不赞成自己的意见,郁闷道:“你是军长,你说了算。”

欧阳云对司机说:“不要回我们的营地了,直接去工地。”

郭彪叫了起来:“不行,那里太危险了。”

欧阳云看他一眼,淡淡的说:“放心,日本没败,我不会死的。张达和跟随他的官兵毕竟都还是炎黄子孙,我就不信了,他们真能对自己人动真格的。姜总、范总,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面应该有其它势力的介入,最有可能的便是南京一方。明的不敢来,来阴的,好,老子陪他玩!”说完,他冷笑起来。

一直没有开口的李铁书发话了:“欧阳,工地那里情况未明,我总觉得风险太大了。”

欧阳云点起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笑道:“风险越大,收益才越大嘛。正如姜总所说,这未必不是我们加速整军的一次机会。我现在就赌,粤系军官当中,大多数人还是开明的,是真正心系这个国家的!呵呵,大不了,我多拿出来一点学兵军股份好了。”

关于究竟如何整合粤系军队,欧阳云已经有了不太成熟的想法,其中非常关键的一条和学兵军刚起家时的措施一样,那就是将学兵军下属的一些经济实体的股权拿来分配,将粤系高官绑上学兵军这架马车。

这个措施,在座诸位都是受益人,有着比其他人更深的领悟。郭彪想了想说:“实在不行,也只有这么干了,希望,粤系那些将军们别太清高了。”

姜树人和李铁书对此倒不担心,后者笑道:“我对此比较乐观。欧阳,这事你出面不好,我看,还是让姜总来协调比较好,毕竟,他主管财政。”

姜树人也笑道:“没问题,不过,你们可得多给我派些保安。我的命可不如欧阳的硬,怎么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