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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还阳

黄昏,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条狗从陵园路过,走过一处乱坟岗旁边时候,他大黑狗狂吠起来。

那条全身毛漆黑光滑狗,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乱坟岗子“汪汪”直叫,好像岗子里有什么东西。

“大白天,难道会见鬼不成?”

中年男人停住了脚步,朝坟堆里望了一眼,可是,坟堆里除了坟头,什么也没有。

男人去拉他狗,喊到:“黑子,你叫什么,回家!”

可是,他狗并不理睬他,不紧狂叫不已,还朝一座坟头直奔而去。

男人只得去追他狗。穿过四五个坟包,一个坟头下面蒿草丛中,他看到一个瘦削男人痴傻着双眼呆呆地坐草丛中,嘴中还呢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狗跑到草丛中痴子旁边,对着他叫,他也毫无察觉,好像他根本没看见这条狗。

“喂!神经病!”中年男人走到草丛中痴傻若磐旁边,冲着他吼道,“你是人是鬼,呆这坟堆里干什么?”

若磐还是保持着原来表情,对男人质问不理不睬,仿佛并没有看到他旁边人。

中年男人想:真是个神经病,不理他算了。可是,眼看已经黄昏,马上就天黑了,把他一个人扔这儿也不好,怎么办呢?

中年男人伸手去推若磐:“喂,你是谁?你呆这儿干什么?离开这儿回家去!”

若磐还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傻傻地坐着。

中年男人推了一阵,若磐都没有反应。他只好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老王,你过来一下,这乱坟岗里有一个神经病,你看看是不是你们村?就松树坡后面这片岗子。我这儿等你!”

不一会儿,两三个男人影子就出现那一排大松树后面。村支书老王带着两个小伙子来到了中年男人面前。

“就是这个人,傻了一般,和他说话,他也不答理。”中年男人指着若磐说。

老王走近前来一看,说:“这不是秦老板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秦老板?秦老板!”老王对着若磐喊。

若磐还是不吭声,周围人仿佛不存一般,他也只沉浸他世界里,还没回过神来。

老王喊了几声,若磐都没反应。

“这是承包我们村里面小山种花那个老板。”老王说,“看样子,像是中邪了。先把他抬回去再说。”

老王对身后两个小伙子说:“你们俩,谁把他背回去?”

“我来!”一个染着红头发小伙子说。

那红头发小伙子走到若磐跟前蹲下了身子,老王和另一个小伙子把若磐架到红发小伙子背上,小伙子背起若磐,几个人和那条黑狗一起离开了乱坟岗。

夕阳山头后一次微笑,滑进了夜幕里。

当几个人身影消失山头,夜晚凉风中离开这满是坟包山头时候,一个白色身影飘坟堆中,她围着白色纱巾,深邃空洞目光目送着人们远去。

当那群人消失到不见时候,这个白影子说:“若磐,你会好起来。”说完,茵茵白色身影也消失夜幕中,只剩下一个个坟头夜色中沉静。

当村子里已经开始点灯时候,老王终于回到了寨子里。他向那个发现若磐人道了谢,然后,和两个小伙子把若磐送回了小山。

当他们把若磐背进若磐小木屋院子里时候,黄莺正好给若磐浇完了花,准备离开。

黄莺看见三个人把若磐背了回来,赶忙迎上去,问:“他怎么了?”

老王说:“我们乱坟岗里发现了他,他一个人傻傻地坐坟堆里,我们只好把他背回来了。”

“你帮忙开开门,我好把他背进屋去。”那个背着若磐小伙子说。

“可是,我没有他屋里钥匙啊!”黄莺说,“我只是来帮他浇花。”

“先把他放到院子里凳子上。”老王说着,便和两个小伙子一起把若磐放了下来,让他坐院子里藤椅上。

“秦老板,你家钥匙哪?”老王问。

若磐还是傻傻不回答。

“若磐哥,你钥匙带身上吗?”黄莺把手指若磐眼前晃了晃,问。

若磐还是没放映。

“他是中邪了,你们不用问了。”一个小伙子说,“美女,你知道秦老板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吗?”

黄莺想了想,想起了子欣和安然。于是,她拨通了子欣电话。

安然和子欣正坐家里陪妈妈吃晚饭。突然,子欣电话响了起来。子欣走进客房,接通了电话。

“郑子欣吗?我是黄莺。秦老板回来了,你过来看看吧!”

子欣挂了电话,迅速跑出客房,冲着安然喊道:“安然,那个黄莺说若磐回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安然迅速放下碗筷,拉起子欣说:“走,去看看!”

“等一下!”婆婆也放下碗筷,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个小时后,安然和子欣,还有婆婆出现若磐院子里。

黄莺拉亮了院子里灯,和老王陪着若磐,那两个小伙子已经先回去了。

看到安然和子欣来了,黄莺赶紧站起来,说:“子欣,你过来看看,若磐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安然和子欣走到若磐跟前,只见若磐痴痴傻傻地坐藤椅中,目光定定,也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或许哪儿也不看。

“若磐!若磐!”安然推了推若磐,若磐像个木头人一般,毫无反映。

“等一下,安然!”婆婆制止了安然,走上前来看了看。

婆婆看了一眼,问:“他是怎么回来?”

“我们乱坟岗子里发现他时就这个样子,我们把他从坟堆里背回来。”老王说。

“哦——”婆婆肯定地说,“那他是中邪了,是被鬼迷了。”

“这要怎么办?”子欣问。

婆婆说:“他是叫若磐吧!”

“是。”黄莺说。

婆婆走到若磐面前,狠狠地扇了若磐一个耳光,一声清脆耳光声响起同时,婆婆喊:“若磐,你回来,你到家了!”

若磐被婆婆一扇,抬头看了婆婆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他?”黄莺抓住婆婆手。

“姑娘,你别激动,我只是想把他打醒。”

黄莺走到若磐身旁,又喊:“若磐哥?秦老板!”

可是,抬头看了一眼婆婆以后,若磐又恢复到了原来痴傻表情,完全不理会黄莺呼唤。

“你别老板老板喊,你喊名字试试。”婆婆说。

“秦若磐,若磐!”黄莺再喊,还是没反应。

“若磐,若磐!”周围人都走过来喊,还是没反应。

“妈,你那一耳光根本不管用。”安然说。

“可是,有一年,我们寨子里一个女孩子赶夜牛,牛回家了,她却没回家。”妈妈又开始讲他们寨子里见闻,“那个女孩子爸爸妈妈就和一群人去山上找。后,看到那个女孩子坐一丛荆棘里面傻笑,喊也喊不应,只是痴痴地笑,和若磐现这个样子差不多。你大婶走到女孩子面前,给了她一耳光,她妈妈就喊她名字,这一打一喊,那个女孩子就醒了。醒了以后,她还问大家,‘我怎么这里?’大家反问她为什么会那里。她说她赶牛碰到两个人,那两个人邀她去捡枞菌,他就跟着那两个人走了。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她奶奶,她奶奶拉住了她,让她呆那儿不许动。她就蹲那儿不动了。大家透过那丛找到她荆棘往前看,她要是再多走几步,就会掉下坡去摔死了。要不是她奶奶拉住她,她早没命了。后来,她爸爸把她背回家,一到家就对着神龛给她死去奶奶烧纸钱,说感谢老人家保佑,还让她对着神龛磕头。那女孩子都能被打醒,这若磐怎么打不醒呢?”

“妈!你说是真?”安然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婆婆说。

“那是谁把那女孩子打醒?”安然又问。

“你大婶娘。”婆婆说。

“那你叫大婶娘来。”安然说着就给大叔打电话,电话一通就把电话递给了妈妈。

妈妈对着电话喊:“他大伯,那个被树卷走人回来了,可是他好像被鬼迷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不知道电话另一头人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妈妈问:“他这山上种有桃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