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走出院子时候,那条小黄狗又再次回过头去,对着刚才自己站那方墙角又“呜呜”地叫了几声,才无奈地离开了。

刚刚小黄狗狂吠不已墙角,一个探头探脑老太婆将自己身体融入子欣家祖屋木板墙壁上,抬头朝楼上子欣房间张望。

二婶和老大自然是看不见这老太婆,但是,那只小黄狗看见了。

等小黄狗走后,那个把身子融墙壁里老太婆伸出长着长长指甲双手,像猫爪子一般抓住自己贴身墙壁,把指甲嵌进木板里,然后爬上了二楼。

爬到二楼墙壁上时候,她把自己头从墙壁上伸了出来,转过脸来,那张脸上眼神空洞,嘴唇干瘪,鼻子没有,脸颊枯黄,长长舌头垂到了腰间。

她伸长了自己只有皮子没有肉脖子,朝四周探了探,然后又缩回脖子,隐入了墙壁,进到了子欣房间。

这个浑身干瘪老太婆站子欣床前,俯身下来,用她长舌头舔子欣脸,再添子欣身子,一直舔到子欣脚。

舔完一遍后,这个老太婆咧开她那干瘪嘴唇,露出一个满意奇怪笑容,那张开嘴唇中漆黑无比,那口中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黑洞,黑得可以吸走一切光明。

子欣依旧安静地睡着,她仿佛并没有察觉自己身旁站着一个诡异老太太,没有察觉老太太长舌头已经把自己从上到下品尝了一遍。

那老太婆子欣床前站了一阵后,便飞身跃起,趴到了子欣房间天花板上,像一只黑色蝙蝠趴屋顶,用空洞眼睛盯着床上子欣。

那个老太婆就那样天花板上趴着,背脊贴着屋顶,干瘪胸和空洞眼神对着子欣,她一直呆那儿守着子欣,直到天亮时,一声鸡叫从村子里传来,老太婆才直接从屋顶天花板上消失了。

第二天,睡得昏昏沉沉安然醒来了。他习惯地掀开自己被子,发现身旁没有子欣身影。他看了看自己周围,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江城寨祖屋二楼上了。

他赶紧起身,来到隔壁子欣房间。

子欣还沉沉睡着。

安然子欣床头坐了下来,吻了吻她额头,突然发现那额头居然滚烫。

安然用手摸了摸子欣额头,确实滚烫。

“子欣,子欣!”安然焦急地喊着。

可是,子欣却依旧沉睡着,没有回答。

安然急了,一把背起子欣,走下楼去。

安然直接把子欣背到二叔家,正准备早餐二婶看见安然背着子欣走进了院子,忙迎上去,问:“怎么了?”

“子欣发烧了,二婶,我要送子欣去医院。”

二婶撂下锅铲,说:“走,我陪你去。”

几乎是一路狂飙,安然很把车子开到了界山市人民医院。目睹过沙湾乡医生,安然便不再相信乡卫生所医生,当然也包括火炉乡卫生所。

界山市急诊病房里,子欣很就打上了退烧针。还没有弄清楚发病原因之前,医生只能根据安然口述情况推断子欣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伤心过度引发身体变化。医生让子欣先住急诊病房里输液观察,开了一些退烧和调理药。

护士很来抽了血去化验,可临下班化验结果出来时,却依旧判断不出病因,子欣依旧高烧不退。

医生建议安然为子欣办理了住院手续,明天再做全面检查。

晚上,界山市人民医院病房里,憔悴安然守着昏迷子欣,二婶则医院附近侄女家去休息了。二叔说他明天再来界山医院,让二婶先帮忙照应着。

二婶界山侄女带着自己女儿阳阳,来给病房里安然送被子和一些生活必须品。

二婶侄女和安然刚说了一小会儿话,阳阳就哭闹着说:“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和叔叔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家。”二婶侄女说。

“不,我要马上回家!”阳阳大吵着,“这个房子里有好多奇怪人!”

“胡说,哪儿有人?”阳阳妈妈训斥着女儿,她以为女儿胡闹。

可是,阳阳却指着一个墙角,说:“那儿有人!”然后又指着另一个墙角说:“那儿也有人!”“那儿!那儿!都有人!”

安然看着哭闹阳阳,说:“阳阳,别哭,哪儿有人,叔叔打他!”然后,安然挥舞着拳头,对着周围空气一阵猛打。安然想自己滑稽拳法应该会让这个小姑娘破涕为笑吧!

可是,阳阳却哭得厉害了。她一边哭一边说:“那个丑丑老太婆,她可不怕你打,她一点儿都不痛,还笑呢!”

“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这儿好多奇怪人,我要回家!”阳阳跑到妈妈身旁,把小脸埋妈妈怀抱里,仿佛是不敢再看周围。

看着哭闹阳阳,阳阳妈妈脸白了,她赶紧抱起阳阳,亲了亲女儿额头,说:“好,咱们回家!回家!”

“对不起啊,安然,我要先回去了,你别听小孩子胡说,她瞎胡闹呢!”

说完,阳阳妈妈抱着躲自己怀里阳阳,飞地离开了医院。

看着阳阳母女离开背影,再回到依旧高烧昏迷子欣身旁,安然手足无措,他握起子欣没有输液右手,说:“子欣,你点好起来,你别吓我。求求你,点好起来。”泪水顺着安然脸颊滴到他们紧握手上,而输液瓶里药滴却仿佛滴进了空气里。

阳阳妈妈带着阳阳一回到家就到火炉子上取了点灶门黑,给阳阳额头上画了个黑黑十字架,然后喊着:“拍拍,我儿莫着吓!”

“怎么了?”看着侄女举动,二婶奇怪地问。

“阳阳肯定是看见阴阳婆了。”侄女回答,“那子欣,可能要不好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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