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让我进去看看她吧!”安然哀求医生,让自己可以进到重症室监护室里去。

经不住安然每天哀求,看着安然悲伤眼神,医生终于点了点头。

医生让安然穿上了隔离服,把安然带进了重症监护室里。

重症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仪器发出轻轻“滴滴”声。

医生说:“你和她说说话吧,看看她听了你话各项指标会不会有好转。”

安然子欣床头蹲了下来,她对子欣说:“子欣,求求你,你点醒来吧!你这个样子让我害怕极了。你点醒来,我们婚礼还没有举行完,婚礼才举行一半,你怎么能半途跑掉呢?”

安然说着说着,一滴泪掉了下来,掉到了子欣手上。

梨院里,正打坐子欣突然觉得自己手心一阵灼热,心里居然生出一阵悲凉。

“这是怎么回事?”子欣想着,继续打坐。

可是,以前自己打坐都只会看到美好画面,今天居然只看到一潭死水,那潭死水深极了,静极了。突然,一滴不知道是谁泪滴进了那潭死水里,荡起了一阵涟漪……

子欣无心打坐,走出了梨院,一棵棵花开满枝梨树梨院外面静默着。

那条竹叶青看见子欣走了出来,也连忙不远不近地跟着子欣。

子欣一路走着,除了梨树,还是梨树,再也没有别风景。

子欣总觉自己遗失了什么重要东西,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禁地外,茵茵白色身影依然执着地洞外守候。不守到子欣她觉不罢休。

这晚,茵茵依旧站旱洞口,朝旱洞里探头张望。

突然,一只夜莺飞了过来,停茵茵脚边,它有着黑灰色背,腹部雪白。它仰起小小圆脑袋,对着茵茵叫:“呜——咕咕咕,呜——咕咕咕……”

茵茵好奇地打量着这只夜莺,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那夜莺叫了一阵。看见茵茵依旧站洞口不离开,叫声逐渐急促起来:“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好像说:“走,走!”

看茵茵还是没有挪步。那夜莺飞到茵茵肩膀上,然后,转头飞离洞口,然后又飞回到茵茵肩膀上,再转身飞离洞口……

反复了几次以后。茵茵终于明白:夜莺是叫她离开这儿!

于是,茵茵离开了旱洞口,旱洞不远处一块庄稼地里躲了起来。

过了一阵,从远处夜幕中飘来一个高大身影,那个影子骑着一条白龙,飞进了旱洞。

随着那条白龙飞进旱洞里。旱洞口飘起了一片白色云雾。

茵茵看到,那只夜莺也飞进了那团云雾中,不见了。

那只夜莺趁着那条白龙驼着它主人飞进旱洞时候。自己也闪进了旱洞里,一片草丛中躲了起来。

当那条白龙飞走以后,夜莺伸出了小小脑袋,朝梨院飞去。

为了迎接洞仙归来,姑姑忙着准备洞仙爱喝露水酒。没有注意到一只夜莺已经飞进了梨院。

梨院后面水井旁,子欣正准备拿那个井沿上葫芦瓢舀水。可是,一只夜莺飞进了葫芦瓢里,死活不肯离开,无论子欣怎么驱赶,它就是不走。

子欣看撵它不走,没有办法舀水,只好返回梨院,去拿另一只放梨树桩上葫芦瓢。

盘梨树桩上竹叶青以为子欣已经担水回来拿瓢浇水了,便没有理会子欣,依旧盘树桩上。

子欣拿着那个葫芦瓢,向水井走去。

来到井边,子欣看见,那只夜莺依旧站葫芦瓢里,没有离开。

子欣拿起这个梨树桩后面葫芦瓢,正准备舀水,那只夜莺居然又飞进了现这个葫芦瓢里。

那夜莺用嘴啄了啄葫芦,然后张开自己翅膀又合上,张开自己翅膀又合上,如此反复。

看了半天,子欣明白了,夜莺是叫她把两个葫芦瓢合拢来。

子欣拿起井沿上葫芦瓢,把两个葫芦瓢合拢,一个完整葫芦出现眼前。

那个葫芦从子欣手上跳了下来,地上转了三个圈后,发出了耀眼光芒……

当那耀眼光芒消失以后,葫芦也消失了 ,但是地上出现了一面明镜。

那面明镜里,子欣看到旱洞口茵茵白色身影洞口徘徊,她黑发冬夜凉风中飞舞,她脸上白色纱巾也风中飞舞。

“这个女孩我认识……”子欣说,“我们之间好像有事情没有完成……”

然后,那面镜子中,子欣又看到了一个安静医院,医院重症监护室里,一个头上包扎着雪白纱布女孩,静静地躺床上。

子欣凝视着镜子中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怎么这么面熟……”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隔离服男人走进了重症监护室,他那个女孩面前俯下了身子,说:“子欣,求求你,点醒吧!求求你振作起来,不要离开我……”

一滴泪从那个人眼中滴落,滴到病床上女孩手背上。

子欣突然觉自己手背一阵灼热,一种深深悲凉夹杂着心痛席卷了自己全身。

“安然……安然……”井旁子欣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谁,终于认出了病房里安然。

子欣朝那镜子里安然伸出手去,可是,镜子碎了,安然没有了。

“夜莺,求求你,带我去找我安然!”子欣痛苦地对那只夜莺说。

那只夜莺对子欣叫了几声:“呜——咕咕——咕咕咕!”

叫了几声以后,那只夜莺居然飞进了身旁水井里,不见了。

井口冒着白茫茫水汽,夜莺飞进去时候,并没有传来水声,但是,那只夜莺飞进去以后。确实没有再飞出来。

“难道,从这口井里可以出去?”子欣想。

这样想着,子欣来到水井边,伸起自己双手,伸进井里,她感觉到一丝冰凉气息从自己指尖传遍了全身。

子欣把头也探进了井里,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跳,跳进了井里。

子欣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气流而不是水流包裹着,这股气流像水流一样冲击着自己。自己随着那股气流转啊转,转得晕头转向。

当子欣终于觉得自己重重地落了地上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旱洞底姑姑坟外面了。

这一跌。让子欣想起了所有事情。

“安然……”子欣爬起来,朝洞口步走去,越走越,很便走出了旱洞。

那只夜莺早已经来到了旱洞口,站了茵茵身旁。

茵茵看到子欣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高兴地说:“好妹妹,你总算出来了,害我等了半个月!”

“我这洞里呆了半个月了吗?”子欣想。

茵茵一把抓住子欣手,说:“走吧,和我去判官那儿报道吧!咱们事情该了结了!”

那只夜莺朝茵茵“咕咕”叫了几声,拍拍小小翅膀。飞走了。

茵茵拖着子欣,飞地离开了旱洞,朝黄泉路方向走去。

“茵茵。我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安然吧!”子欣说。

“傻妹妹,你还是别去了,越去越伤心,你还是随我去判官那儿报道。然后去投胎,忘了前尘往事。一了百了得好!”茵茵说。

“求求你了,就让我再去看他一眼吧!”子欣说,“看了这一眼,我什么都听你,好吗?”

“这可是你说!”茵茵说。

茵茵拉着子欣,飘了起来,一白一红两个身影迅速地飘过了树林和田野,很来到了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面。

可是,重症监护室里并没有安然影子,倒是若磐呆家属等候区静静地睡着。

“子欣,你家安然今天晚上估计回家去了。你先回家看看吧!我这儿等你。天亮之前,你必须回来!”

茵茵熟睡若磐身边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默默地数着若磐均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