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早正要出门,只听外头小宫女禀报:“启禀主子,德妃娘娘在外求见!”

容悦眸色微微一凛,抬高声音冲外道:“请德妃进来!”

话音刚落,便见德妃一身月白底绣翟凤纹斜襟旗袍,缓缓走进。

容悦招手叫宫女赐座,才问道:“姐姐来的正好,且等一等,妹妹打发人去请皇上来,再一道明断。”

德妃赔着笑道:“妹妹,盈玉不懂事,瞧着我面上,饶过她这一遭罢。”

容悦有些害冷,只拉过鹅黄缎锦被来盖住身子,说道:“此事请恕妹妹不能,”她抬眸看着德妃:“盈玉存心设计,用心歹毒,况此时仍口出怨言,不肯认错,若此次轻纵,往后宫里岂不人人自危,就如同德姐姐,来我永寿宫吃一碗茶,都要担忧里头掺了东西。我有心叫姐姐尝块新做的点心,也怕姐姐下毒陷害我,这成了什么样子?”

德妃沉了沉气,说道:“妹妹的意思姐姐明白,眼下也不必摆出这些大道理,假若今日之事叫皇上、众妃和阿灵阿知道了,盈玉日后再不能做人,你这样做是毁了她。”

容悦凄然一笑,望向德妃道:“若我事先没有提防,或一时疏漏让盈玉得逞,皇上、众妃和大臣们误以为是我要谋害弟妹肚子里的孩子,那谁又在乎是否毁了我?”

德妃只道:“盈玉绝非你的对手。”

容悦懒得去回这话,只转过头去:“于公于私,此事我都不会包庇盈玉,姐姐若肯见谅最好,不肯原谅,妹妹亦问心无愧。”

德妃瞧见她这幅决然态势,面上愤愤之色流露出来,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当初我从永寿宫出去时所说那句话?我愿拿那件秘事与娘娘交换盈玉这桩错处。”

容悦看过来的目光有些狐疑,德妃自然也瞧出容悦并未相信,说道:“娘娘不若先听听,肯不肯交换,等事后再说,眼下先叫人将派去请万岁爷的人找回?”

容悦思忖了会儿,冲外吩咐几声,自有人去请春早回来,春早上前为容悦掖好被脚,方阖上门去外头守着。

“当年,仁孝皇后与还是钮妃的孝昭皇后相争,各有胜负,两个都是极厉害的人,都攒着对方的把柄,连累了几位皇子无辜夭折,当时臣妾在御药房当差,忽有一日,见娘娘身边的耀菊姑姑前来找御药房的小太监小郑,递上了什么东西,我亲眼看见,小郑将那包药粉加到仁孝皇后的药里,只是每次分量不大,试药的太医也觉察不出,”

容悦不由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只是静静听着,极力想从德妃的言语间判断出这话的真假。

“可仁孝皇后一直无恙,我才误以为自己瞧错了,可谁知仁孝皇后却提前生产,生产时胎位不正,以致大出血而死。只因当时处在三藩之乱,孝昭皇后又密令宫人散布仁孝皇后是因惊怕才至早产,仁孝皇后早产那一日,小郑离奇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加之皇上伤心过度,再反应过来时,所有人事物全被孝昭皇后不漏痕迹地清理干净。”

容悦心中惊跳不已,却说道:“这只是姐姐一面之词,何足采信?”

德妃说道:“事情虽隔得远,却并非查无可查,小郑当年扔下那张包药之纸我收藏起来,只要有心,顺藤摸瓜,总能使真相大白,贵妃娘娘若是不信,自查一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