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石晋阳先把傅琢玉送回了他家之后才去上班。

他一天的行程很赶,中间抽空问了下助理后面几天的行程,让助理尽量空一天半出来,“我要去一趟乌市,私人行程,你帮我订两张去乌市的机票。还有,你还记得之前民乐路的居民住宅发生了火灾的事吗?”

助理略加思索,点了点头:“有点印象。”

“你安排一下。”石晋阳简单的说。他的助理跟了他好多年,就算他说的再简短,他也能理解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立刻去着手安排他吩咐的这两件事。

隔天的新闻里便播放了石副市长慰问上次火灾受灾民居的消息,引起了本市的广泛关注。大家都对那个失去了母亲的小女孩表示同情,波及的邻居也纷纷表示不会为难小姑娘家。村委和区委也表示会尽量处理这件事,给受灾户提供一些物资和精神上的帮助。

石晋阳睡了三天的沙发,明显有点疲惫,去乌市的那天早晨他接到了叶一清的电话。

叶一清说她看到了新闻,问上次住在他家的小女孩现在住在哪里。

“我安排了宾馆。”石晋阳看了眼正安静地在饭桌上吃早饭的傅琢玉。

“她也怪可怜的,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个亲人。”叶一清叹了口气,“晋阳,我在想,我不是有一套小居室空着吗,是不是让她住到那里去,给她请个阿姨照顾她?”

“不用,他奶奶还在世。”

“哦,这样啊。那就好。”叶一清说着松了口气。

“一清,上次单独把你抛下是我不对,过两天我空下来了一定把那顿饭补给你。”因为他的一推再推,父亲那边也是一催再催。不只是说家族之间的利益瓜葛,而是在他这样的一个年纪,以他的身份,也应该是尽早成家立业为好。

叶一清听他这么说显然很高兴,说话的语音语调明显的高昂了起来。

两个人又随意地对话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石晋阳回到饭桌上,刚要打开豆腐花,就被傅琢玉阻止:“叔叔,今天的豆腐花有点咸。”

石晋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是还是把塑料盒向饭桌中间推了推,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杯豆浆来,插~入吸管,喝了一口。

傅琢玉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叔叔,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姐姐吗?”

石晋阳抬起头来深深看了她一眼,本是不想回答的,不知怎地,还是“嗯”了一声。

她的脸上忽然粲然一笑,“那个姐姐是叔叔你的女朋友吧,她长得真漂亮。啊,这样子的话,我应该叫你哥哥才对。”

“随你。”石晋阳不置可否地说。

这倒让傅琢玉不知怎么才好了,只好埋头继续吃油条。

吃完以后,石晋阳收拾掉桌上的垃圾,洗了手出来问她:“知道今天要干什么吗?”

傅琢玉点头,“不是去找奶奶吗?”

“嗯,出发吧。”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抵达乌市。

“然后?”下了飞机之后,石晋阳问。

傅琢玉想了想,说:“离机场大约十分钟车程的地方有一个公交车站,那里有去朱雀镇的公交车,大概两个小时能到。”

“朱雀镇?”

大概是到了自己的家乡,对这座城市熟门熟路得很,傅琢玉的表情放松了不少,她莞尔一笑,“对,朱雀镇。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石晋阳并没有听她的选择公交车,而是走向了离他们最近的计程车,替傅琢玉打开了后座的门,等她坐进去之后,自己则坐到了副驾驶上。就像那天他把她接回家一样的场景,只是今天反了过来,他要送她回家。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一个多小时后,司机师傅停在朱雀镇的小镇某一条偏僻的小道上,说:“里面的路太窄了,开不进去了。”

两个人只能下车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