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堂兄弟,能不像么?”二公子没好气儿的回答,“可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个!”二公子抬抬下巴,指指水边的蕴尉,“廪生,我哥说了他中举人十拿九稳,一甲进士不敢打包票,但是二甲妥妥的没跑。所以,我哥死活不让我动他,不然我也不至于弄了那么个东西来玩儿。眉眼像有什么用,这周身的气质风度,根本没法比!”

“呵呵,”友人笑笑,“你弄这个也不差了,从小念书,身上还干净。”

二公子撇撇嘴,“他要不干净我能要他?勾栏院多少比他有文采的小倌儿,就他那样也想考秀才,我都替他着急!”

二公子肯定是不知道后世那种诗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他们这边偷窥蕴尉偷窥地乐呵,却不知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被追着二公子而来的蕴荣听了去。

蕴荣握紧拳头,二公子的话让他愤恨不已,可是他恨的不是那个玩弄他的男人,而是那个被当做原版的蕴尉。凭什么?凭什么他事事比自己强?念书的时间没他长却比他先考中了秀才,样貌比自己干净俊美,爹娘也比自己的爹娘能干,最重要的是死得早,不会拖他的后腿!

对蕴荣来说,蕴尉就是人生的赢家,占尽了便宜。他咽不下,忍不了。一怒之下,蕴荣就这么向着蕴尉冲了过去。

蕴尉听到动静抬起头,刚要高兴终于有人过来,但等他看清来人的时候就高兴不出来了。

“荣堂兄,好巧,竟然在这里遇见了!”蕴尉在蕴荣离他还有几米的时候就开口说。说完就想转身眼不见心不烦,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蕴荣没有停下的趋势,直奔他而来。这蕴荣要做什么!

蕴尉防备地往假山上靠了靠,却没办法做更多的防备了,因为蕴荣已经到了跟前并且抬起手就要往他脸上招呼,“打你个贱人狐媚子,让你勾引二公子!”

窝巢!蕴尉在心里怒骂,你他娘的哪只眼看到我勾引你的二公子了?你俩刚刚不还在一块滚床单么,裤子系牢了么就下来捉奸,有病吧!

蕴尉偏头躲避蕴荣打过来的巴掌,并下意识的挪动脚步,没想到脚下踩到河边的冰,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跌进水里去……

二公子跟友人在看到有人朝蕴尉冲过去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等兄弟二人厮打起来,他们再冲过去已经晚了,蕴尉已经掉到水里了。

二公子拉过蕴荣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有病吧!他是你弟弟!”

“你有病吧!先拉我上去!”蕴尉没有丝毫防备掉进水里,狠狠灌了几大口凉水,现在从里到外都已经凉透了,刚刚还在庆幸带出来的披风已经湿透,直将他往水底坠。

蕴尉本来想将披风解开,奈何手指有些冻僵了不听使唤,披风的系带被水浸湿发涩愈发不好解开,而过来的两个人不说先救人,一个忙着瞎逼逼教训人,一个站一边看!这是有病的都凑一块了么!

二公子这才慌了神,连忙到水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蕴尉的手将人拉上岸。

“你的人将我推下水,你找个地方给我取取暖,再弄套干净衣裳,不过分吧?”蕴尉冻得脸色发青。虽然已经到了二月,但是这几日变天,今日还有了雪,这温度可想而知。

“不过分,不过分!蕴公子随我来!”二公子想搂住蕴尉给他取暖,却见他身上湿漉漉的还一身冰碴,怕把自己的衣服弄湿了,遂打消了那根念头。

蕴尉跟着二公子到了翠芝。因为今日二公子定了这房间,屋子里早就点了炭盆,进门就暖和了很多,蕴尉回身将二公子等人挡在门外,“再送两个炭盆进来,还有干净衣物,赶紧的!”

说完,蕴尉就当着二公子的面将门拍上了,险些毁了二公子那高挺的鼻梁。二公子摸摸鼻子,转身看看友人,“走吧!”

二人去寻了这水榭的管事儿,要了炭盆和衣物。蕴尉是水榭的客人,在水榭的地界被人推入水中,说水榭一点责任没有也说不过去,水榭的管事儿立刻派人去县城请大夫。

蕴尉被大伯娘蕴秦槐花的砒||霜毁了身体的底子,虽然这两年王铁根夫妇好吃好喝地帮他养着,秋寒屿更是寻来各种补身体的方子给他调养,这才有起色,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屋子里只剩了蕴尉一个人之后,他哆哆嗦嗦地解开湿衣服,想找个被子啥的取取暖,谁知道这根本不是蕴荣跟二公子滚床单的那种套房,根本就是间普通的茶室,别说被子、床单,窗帘都没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