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开满海棠的庭院中,唯唯诺诺地跪着十几个侍女,侍女都低着头伏在地上不敢说话。

居室中弥漫着一股泥土与草木的气息,这些从万独峡移来的草木上,偶尔一只螳螂振翅飞过,飞进叶底藏了起来,却不慎黏在了叶底的一蛛网上,被缓缓爬来的蜘蛛慢慢享用掉。

不知这座居室中为何温暖如春,青翠成林。

雁南倾默默坐在地上,面前摆了一个细藤编织的小笼,笼中关了一只指甲大小的圆壳小虫,小虫有一身玫红的斑点,在笼中扑腾翅膀。

雁寒被下人慢慢推进居室中,在雁南倾面前努力蹲下身,柔声问道,“南倾,你怎么了。”

雁南倾沉默不语,只是兀自看着手中的小虫,这红斑小虫就是雁家以痋术养出的鬼虫,人称它为瘟神子,从口鼻和皮肤钻入人体内,让人染上虫毒瘟疫,并在人体内产下小虫,待人死后,小虫食尽人肉,爬出尸体,再去寻找下一任产床,周而复始,一只瘟神子若不加以控制,可以害死一座城池中的任何生命,只有除掉瘟母,也就是最初的那只瘟神子,才能让噩梦平息。

雁南倾有些哽咽,呆呆地望着雁寒的眼睛,“上百人命,就这样死在爹爹和姥姥的手中。”

“南倾,爹没有办法,开始只是想逼洛氏姐妹现身,可现在如果让单无畏的儿子继承了邪风谷主之位,那千泽尽力帮衬,我们雁家会被他灭亡,爹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爹爹,你好糊涂。”雁南倾狠狠盯着雁寒的眼睛,哽咽道,“我们雁家人的命是命,瀛洲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住嘴,孽女,刺杀不成反倒给自己找这许多借口!”

雁南倾眼神一冷,淡淡回了一句,“我打不过他。”

“那是你没用心!你若是诚心接近他,做了他的枕边人,想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雁寒大怒。

“您们派南倾去刺杀蓬莱皇帝,可我看到的却是蓬莱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歌颂他的功德,为什么,你们容不下一个异国的国君,非要生灵涂炭才罢休吗!”雁南倾眼中含泪,呜咽不止,“您就算牺牲女儿的命,也要强迫我去报仇吗,为什么,你们所谓的穷凶极恶的人在大赦天下,而我们雁家却在四处传播瘟疫,闹得人心惶惶?”

“雁南倾!你给我闭嘴!”雁寒眼睛布满血丝,抓着雁南倾的肩膀,声嘶力竭道,“你难道不记得千泽屠了我们雁家满门?你维护他?你爹这两条腿,就是被他的毒废掉的,你不是不知道!”

“我…”雁南倾无话可说,即使再说,也无济于事了。

雁寒怒气冲冲的爬上轮轿,叫人把自己推出了雁南倾的居室,狠狠摔上了门,叫人好生看管小姐。

小侍推着雁寒,战战兢兢劝慰,“主子息怒,小姐也是一时想不开,听说姥姥今日归来,把千泽那个小子的女人给掳了回来,现在正在严刑拷问,主子不如去暴室看看吧。”

“千泽的女人?是墨萱?”雁寒疑惑。

“回主子,并非蓬莱皇后,是一个白发女子,嘴可真硬,扎指的针都扎断了十几根,还是什么都没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