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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九日,一月之期的最后一天。

晚上,季子期如期的接到衡少爷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男人慵懒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蜗中。

“季小姐……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今天是我们打赌的最后一天期限了吧?”

季子期侧头,看了看时间,八点十六分。

心中琢磨着,应该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时钟,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淡淡道:“我们再打个赌吧。……我赌你在九点之前,会到LG私人会所。”

钟守衡半倚在转椅上,姿态有些散漫,却又隐约间散发出漠然的倨傲,“季小姐,你对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这个赌,如果打起来,那她不是输定了?

腿长在他的身上,去不去会所的决定权在于他自己,她又为什么,说的这么信誓旦旦。

“是不是太过自信,总要试过才知道。”她浓密的睫毛稍稍向上扬起,透出几分狡黠,“……一句话,赌不赌吧?”

钟守衡默了默。

空气突然在此刻凝结,静得只剩下窗外沙沙的风声。

良久,他薄唇轻扯,狭长的凤眸微眯了起来,不见笑意,凝重深沉,“赌注?”

“赌注……”季子期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黛眉轻蹙,好似认真思考了一番,“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男人唇角的笑意浅尝辄止,“什么事?”

她顿了顿,说:“事情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

“好,我答应你。”钟守衡眼眸微垂,毫无焦距的眼底隐藏着一抹复杂,“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简单的四个字,坚定的四个字。

她的眸色,如同溪流中的光波,时暗时明。

“呵,”男人唇中溢出一声低调,轮廓在吊灯的照耀下略显柔和,“季小姐,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去会所?”

“……”

季子期没说话。

夜不过微凉,她沉默了几秒,徐徐回答他:“表现的那么一往情深,可是看来,钟先生在乔小姐的身上似乎也没放太多心思啊?”

一句话,说的意有所指。

钟守衡脸色微不可见的变了变,声线上倒是听不出丝毫的变化,“什么意思?”

季子期不由得轻笑,一双眼眸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异常夺目,“我记得钟先生不久前告诉过我,说是要准备对乔小姐放手了。现在看来,这是真的啊……既然这样,那这件事说不说,也无所谓了。”

唇角慵懒的笑容凝固在那里,男人一张妖艳的俊颜上染了深沉,就连视线,渐渐的变得阴鹜起来。

好似一条毒蛇,被人触碰到了逆鳞一般。

“季小姐有话直说便是。”他收了自己散漫的姿态,语气变得严谨起来,“难道乔婉婉现在在会所?”

季子期眸底颜色变化无常,她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眼角斜挑,望着窗外的溶溶夜色,“LG私人会所虽然是那些上流世界的少爷小姐的聚集地,但底层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刚才,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是在那里看到了乔小姐……哦,乔小姐旁边,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叫卓修,是你们钟氏大股东之一卓家的三少爷。”

顿了顿,她继续说:“其实我的解释是多余了,对于这个人……钟先生应该不陌生吧?听说这个男人可是追乔小姐追了足足四年,只是因为碍于锐少,所以他的目的也一直没有得逞,只是这一次,在乔小姐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情况下,真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呢……”

钟守衡脸上慵懒的笑意,终于尽数褪去。

剑眉蹙了蹙,他的声线也渐渐的染上寒凉,用着最后一点耐心,“卓董遗落在外的私生子,一个不成器的废物而已,难道还敢对乔婉婉来强的?”

“来强的,他自然不敢。”季子期微笑着附和,“不过,豪门少爷中玩的那一套,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夜场中什么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人真的权势两全了,闹出条人命来都算不上什么,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对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的声音染上不可自持的兴趣,“我听说,最近各个夜场中好像很流行一种据说是吃了之后会把任何一个陌生人看成是自己心上人的迷|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