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期!”沈眉拿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几分狰狞:“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恨,你非要如此针对我!”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来到西城的时候,就处处针对她。

之前,她还以为是自己多疑了,觉得自己没跟她结过仇怨,她不会刻意跟她过不去。

即便有些时候跟她对着来,沈眉也以为,这个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可是按照眼下的情况来说,显然,不是的。

弄倒她,将钟氏给钟守衡,季子期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

相反的,还有可能损伤了自己的利益。

不惜耗费这样巨大的代价来扳倒她,她实在是想不通,季子期到底为了什么。

“什么仇什么恨吗?”季子期笑了笑,云淡风轻的姿态,“你真的想知道?”

“……”沈眉目光阴沉的盯着她,不说话。

季子期微微挑眉,问道:“二十年前,您丈夫出|轨的事情,想必钟夫人心里应该清楚吧?”

“……”

“你恨自己的丈夫,可是拿他却又没有办法,所以,就一直想报复他出|轨的对象。你恨那个女人,连带着恨了那个女人的家人,想把他们一家人都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

“恰巧,那个女人的兄长,是你丈夫的朋友,而他的首席特助,又偏偏喜欢上了你,所以,你利用他对你的感情,制作伪证,陷害他洗黑钱、挪用公款,然后从工地上找了一个人,制造了一出意外的车祸,让他死在了那场车祸中。”

“……”

“可是你还不甘心,你始终觉得,斩草不除根会留有后患,你害怕这件事的真相会在日后揭发出来,所以,你又到那家人的别墅,去放了一把火,烧毁了一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掩饰你的罪证了。”

“……”

“可惜很不凑巧,你放火的那天,那个女人并没有在别墅里,所以,她逃过了那一场灾难,后来,你找到了她,又故技重施,想让她死于‘意外车祸’里,可她又没死成,只是受伤严重,留下了后遗症。”

“……”

“你知道,你的丈夫并不爱你,他爱的也不是二十年前出|轨的对象,而是比他还要小一岁的继母,所以你连带着,又想毁了他的继母,可惜,只是把她逼成了间歇性精神失常,没等逼死她的,就被你丈夫发现了你的所作所为,你没再敢对她下手。”

“……”

“后来,你投身于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中,一心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钟氏的下一任接班人,可惜你的丈夫态度并不明确,他甚至更想将这个公司交到自己挚爱的那个女人的儿子手中,所以,你步步为营,费尽了心思,直到事情全部败露……”

“……”

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完,季子期朝着她坦然一笑,问道:“我说的这些,都对吗?”

“你……”

“你想问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对不对?”季子期阴森森的问道,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在沈眉耳中听来,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魔声音。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说着,她笑一笑,薄唇动了动,“……沈阿姨,你看,我不用等到下辈子,这辈子,这辈子我就实现了当年的承诺了,是吗?”

沈眉脸色骤变。

这句话,何其熟悉。

像是一个血咒,在她心头盘亘了那么久。

“你……”她的唇止不住的颤抖着,“你是……”

“怎么,很惊讶?”她讥诮的勾起唇角,“你当年丧心病狂做了那么多事,早就该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不是吗?”

“唐依心,”她不自觉的握紧了话筒,“真的是你……”

“原来沈阿姨还记着我呢,我还以为……你早把我给忘了……”

她笑的那么淡,却又那么的让她胆战心惊,像是从阴曹地府里归来的拘魂使者,摆出了血淋淋的盛宴,手中的镰刀肆意挥洒,一点一点撕裂她的伤口。

此时此刻,似乎只有血淋淋的杀戮,才能令她越来越痛快。

沈眉看着她。

一个,全然陌生的她。

没有了当年的一点影子,全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怨怼、狠辣、残忍、决绝。

这是真正经历了搏杀,由弱变强,突破自身极限,不断超越自我,才形成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