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感袭来,季子期感觉自己就倒在了沙发上,不仅如此,而且身上还压了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烟酒味道的男人。

沙发因为承载着他们两个人的重量,无辜的叫唤了两声,随之又恢复了宁静,周遭,再度陷入了一片静谧。

因为刚才的动作幅度太大,桌子上面的一些文件和烟灰缸全部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声响,却随即被他粗重的喘息声给淹没。

她的腰被他的大掌用力的握着,几乎就要将她给活生生的捏碎,好像是想让她也承受一下他现在的感受。

距离的近了,彼此的气息也全部都融合在了一起,就像是坑洼中相濡以沫的两条小鱼,男人那深黑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紧了她的容颜,不肯放过她的丝毫情绪。

他从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中捡起一份文件,摔在她身上,唇中的话带上几分烈性:“这是什么,给我解释清楚——!”

她皱了皱眉,拿起那份资料,目光在上面落定。

呵……

没什么意外。

她知道,他迟早都能查出来。

她闭一闭眼,承认那些他知道却没有说出来的话:“……对,FS是我的人。”

“季子期!”他看着她,那目光,凝聚了他滔天的恨意,几乎就要将她给生生凌迟。

也或者,凌迟了,都未必能够缓解他的恨。

“是不是在你眼里……就只有自己的利益?别人是生是死,跟你毫无关系?”钟守衡沉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风云堂本来就被警方虎视眈眈的盯着,一旦出了事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

“没想过是不是?”他冷笑,“在你眼里,除了自己的利益,哪里去管别人的生死?”

她依然沉默。

不是不想辩解,而是,根本就没得辩解。

她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他说的,这没错。

看着她的沉默,他心中的怒更深。

七年,时间到底是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让当年的唐依心变成如今这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

他抬手,覆上她的肌肤,一片冰凉。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错觉,季子期只觉得他的身体好像是僵硬了一下,但是随即,就恢复了原样。

“我真想就这么弄死你!”他咬牙切齿的说,怒意滋生,再也无法克制。

“钟……”

“不。”随即,他又否决了自己的话,苦涩的笑了笑,似是自嘲,“你做这些,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因为你知道,就算我对任何人都狠得下心,也不舍得动你……唐依心,你知道我对你下不了手的……”

他一边说,一边笑。

那笑容无望而悲凉,像是一盆凉水,狠狠的浇灌在了她的头顶上面。

季子期微微颤抖了几下,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这样的时刻,似乎说什么,都是错。

“不是说陪我睡一次?”他的笑突兀的狭带了几分邪狞,“之前我还想着,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刻,可现在看来,也不必了——”

说着,他慢条斯理的扯去她的衣服,没有急于自己要做的事情,倒是很是欣赏她眸底深处极力压制下去的那抹慌乱。

终于,她如初生婴儿般映入他眼帘,彻彻底底。

“唐依心,我不会再放过你了……”他掐着她的腰让自己进去,感受到那层阻碍的时候,微怔了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从没被别人染指过,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并未因此,而放过她。

早在之前确认她是唐依心的时候,他就有想过,或许那些关于她的绯闻真的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可当时也仅仅只是怀疑,没有什么肯定性,对于他来说,她是否被别人碰过,他早已经不介意。

只要是她,好的,坏的,破碎的,完整的,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现在,终于确认,他的怀疑是真的。

可是心底,却再也泛不起一丝动容。

从最初,到现在,她漠视他的真心,利用他算计他,将至亲之人一步步推到原本属于他的位置,毁掉最初诺言,夺走他的一切。

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

可她一步步,把他逼到了底线上。

黑道与警方本身就是两股势力,警方时时刻刻的盯着风云堂,就等着瞅准机会下手,这些关联的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蝴蝶效应有多大她心里不是不清楚,可她为了自己,却还是将他置于了不管不顾的境地。

这恨,这痛,恣意增长,淹没他的理智。

半梦半醒,半沉半浮,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挣扎过,像是认命一般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中最后的记忆,是他冷漠中带着绝情的一句话:“欠我的,就用一辈子来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