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炎凉中的情况下人人自危,只要事不关己,便都保持着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主动关心别人的人,倒是少见了。

这段时间过来,出席应酬太多,酒量也在不知不觉中练到了一定程度。

好几杯酒下肚,意识非但没有迷醉,反而,愈发的清醒了起来。

挥手,喊过一名服务员,又要了一杯烈酒,然后喝下去。

烈酒划过喉咙,落入腹中。

在那段时间,唐依晴出事之后,她曾二次去看过她。

第一次的时候,沈眉刚倒,她手下事情繁多,有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某些事情,是以,在钟守衡受伤之后,对于适时赶来的警察,没有产生丝毫质疑。

可当那一阵子迷糊的期间过去,这理智,也就渐渐的浮现上来了。

当天,警察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赶到?

时间,又是那么符合。

生了疑惑,就生了心事,她第二次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连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都没有了,披头散发的样子,身上伤痕斑斑,不忍直视。

疑惑。

她当然是疑惑的。

她们之间有血缘牵绊,也有深仇大恨。

但,即便那仇恨再深,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像她一般丧心病狂的折磨她,只是把一切真相都揭露出来,剩下的,让警方去处理。

再次相见的时候,她的情绪甚至都有些不稳,好似遭受过什么重大的打击,那个时候,面对着她,唐依晴是什么难听说什么,哪句话能刺激到她,她就说哪句话。

最后,如她所愿,她果然刺激到她了。

只是,刺激到她的,却并非是她说的那些难听的、咒骂她的话,而是这样一句话。

她说,当年的事情,也曾有过方天铭的参与。

换言之,害她家破人亡,也有他间接的原因。

她闭一闭眼,将那些事情遏制下去。

手指松了力度,她放下手中的酒杯。

酒量好不好是一回事,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喝酒的姿态太随性,无意间释放出了一种在夜场中少见却极其诱人的诱|惑性,招来男人的挑逗。

重金属的DJ音乐声越发喧嚣,她听的心烦,对于男人主动凑上来的调|情更无兴致,爱理不理。

男人都是一种要尊严要面子的生物,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难免会觉得面子上难堪,过不去,再三隐忍,还得不到回应,终于怒了。

上来就动手,连句话也不多说,季子期没心情在这里闹事,但见他誓不罢休,心知此次难逃,顺手砸过一个酒瓶子过去。

到底是在夜场里混过的,男人也没那么傻,眼疾手快的躲开。

侧身的那一瞬,顺口调侃一句:“哟,野性还不小。”

只是,躲过了她左手的酒瓶子,却没能躲过她右手端起的酒杯。

一杯红酒,洒满他的脸,顺着头流淌下来。

季子期看着他脸上那一片酒液,勾着唇角笑,“好喝吗?”

闻言,男人终于大怒。

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黑黑白白不够分明,要多混乱有多混乱,加上此时正是深夜,人体内蛰伏的那种恶劣因子涌上来,这男人全然顾不得其他。

一头兽,在受到了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的挑衅,哪里舍得就这样甘心认输,本能的想要反击,但眼见自己身手又不如她,理所当然的,就用上了下三滥的招数。

黑市上最烈性的迷药。

一口就够了。

不经意吸进一口气之后,再想着反抗,力气已经大不如前。

一直被压制着的酒精也在此刻疯狂的叫嚣涌上,让她头晕目眩的连方向感都找不到。

千年道行一朝丧。

季子期扶着吧台,头晕的难受,想要起身,离开这地方,却忽然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失去平衡点,身子软软的倒下去。

精神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怎么样了?”

“就是中了点迷药,药的性质挺烈,黑市上刚出的喷管,没受什么伤,没什么大问题,应该一会儿就醒过来了。”